谢望笑说:“是啊,很多前的事儿了。”
“大约是什么时候?”
“67年到71年。”
“小叔就在那时候出生?”
谢望沉默,似乎不想提这件事,过了半晌说:“亮亮,你长的像你奶奶。”
谢美琪第一次听说,来了兴致,说:“是吗?哪里像?”
谢望看着她说:“眼睛和鼻子最像。”杏眼高鼻,谢安胜也一样。
“奶奶叫什么?”
“张谨和。”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美琪好奇心上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谢望并不抗拒,说:“我20岁和她相识,与她恋爱,那时候当兵,在部队不能随便出去,为了出去见她,将家中一个花瓷瓶偷出来,贿赂军营门卫。后来被家里知道,一顿毒打。”他娓娓说着几十年前的旧事,脸上浮出笑意。
谢美琪惊讶于爷爷竟然也有过这样年少轻狂的旧事,她心里柔软起来,希望他能多说一些。
“我们结婚,依然聚少离多。她为了能与我时常见面,竟然直接去找父亲。父亲严厉,我都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她竟然不怕,说服父亲让我们在军营安家。”
“后来我们有了安安和安定,安安小时候最淘气,又爱生病,我在军中总是被各种事耽搁不能回家。每当安安生病,都是她一个人照顾,给她熬药,整夜整夜守着,一句怨言也没有。”
谢美琪知道安安和安定是她的大姑和大伯,她脱口问出:“那父亲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谢望脸上痛苦神色一闪而过,终究说:“安平和你一样,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他懂事开始家里环境已经很不好,他没怎么上学,自己一个人,也不乱跑,知道看书学习。等到学校一恢复,他去读初中,完全没有问题,同班孩子都是比他大很多的,后来还是他考上清华。他也爱玩,那时候还是清华足球校队的;喜欢开车,一拿到车就会开,简直就是天才。”谢望说着整个人慢慢高兴起来。
谢美琪想他们都说她跟父亲一样,可是那样一个优秀的父亲,却是那样的命运。英年早逝,连心爱的女人都从来也没有爱过他,他真的是他们记忆中那样的吗?
谢美琪见谢望高兴,又问:“那小叔呢?”
谢望去沉默,说:“我累了,你也去吧。”
他竟真的恨他。
谢望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谢美琪几乎每天都去陪伴,可是谢望再也没有说过他们的家事。谢美琪一直惦记,却找不到机会再问。
谢望回希园修养,谢美琪偶尔下午过来陪伴。有一天外面天气很好,园子里的玉兰花都开了,谢美琪扶着谢望去了小花园的亭子间。里面让人收拾了,摆上舒适的椅子,躺着刚好能晒到暖暖的太阳。
谢望身上搭了一个毯子,谢美琪坐在旁边陪他说话,他们祖孙两人因为这场病,关系亲近很多,话也不免多起来。
谢美琪异想天开说:“爷爷,回头我们也在这园子里种上西瓜好不好?”
谢望说:“谨和年轻时候爱吃西瓜,一到夏天买很多放屋里。我们种了几年西瓜,她就再不提吃西瓜的事儿。”
谢美琪好奇心又起,说:“你们种西瓜到底什么样的?”
谢望躺在椅子上,陷入回忆说:“那时候是在大兴,夏天种西瓜,冬天种白菜。西瓜五月份播种,一早起来施肥灌水,等到长出秧苗,还要压蔓整枝,十几亩地,七八个人,每天要忙到太阳落山。刚开始去第一年,我满肚子的怨气,谨和安慰我说等到西瓜丰收,咱们也可以分一些,到时候孩子们能吃上我们亲手种的西瓜,肯定会很高兴。”
说完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可是还没等第一季西瓜出来,有人来大兴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