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身离开床榻的人,见她醒来,回转过身,将手搭在她额上。
面庞红润,没有发烧,但体温较正常来说还是嫌高一些;眼睛也没什么焦距,笼着薄薄的水雾,半矇半昧。
身上有汗,被子就盖得不是很严实,青丝倾散在脸上、枕上,染着淡淡的潮意,显得更加乌黑透亮。
他这么俯视她片刻,忽然掀开被子,揽手将她抱起来。
床幔纱帐将暖意笼得严实,离开被褥也没觉得冷,但身体腾空而起的失重感却叫她头皮发麻,甫一回神,就与恒息营四目相对,冷不防就是一个哆嗦。
她刚睡醒,脑子不清楚,精神极度脆弱,很难控制住本能的心悸,但哆嗦之后她立刻就冷静下来,特别是意识到自己的腿正挂在对方腰间,手搭在他肩上而他的手臂环过她身后,托起她的屁股和大腿,几乎是抱小孩般的姿势。
倘若这么抱着她的人是恒忘泱,那挺正常,别说温存了,那家伙恨不得她长自己身上。
但换作恒息营……明知道她恼他、抗拒他,仍要这么做,纯粹就是故意折腾了。
他不可能爱她,他就是从她的痛苦中找乐趣。
招秀从来不会会错意。
“你要做什么?”她说。
张口就带冲,脾气很坏没错了。
恒息营目光一凝。
只是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强撑着支起上身,脸红腰软,越是板着脸越显色厉内荏。
“老实待着,”恒息营看着她慢慢道,“不准离开房门一步。”
一张脸近在咫尺,即便纱帐里光线昏暗,都可以清晰窥到他面上的神色。
招秀抿着嘴唇:“你要把我关起来?”
他冷哼:“你还待去哪不成?”
她确实没法出门,糟糕的身体状态叫她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
仅仅只是贴着,骨头就开始酥软,等闲触碰恐怕又要崩溃血肉中的元气没那么容易散去,身体依然敏感至极。
但走不动归走不动,要关她就不行!
招秀直视着他,就是没挪移眼神:“那你让沈辛元来见我……”
恒息营表情没有变化,气氛却一下子冷凝下来。
招秀抢在某些人恼怒之前质问:“你要他来就可以,我要见他就不行?”
恒息营冷冷回道:“对,不行!”
他松开手臂,把她摔在床榻上;脊背大面积接触床板的碰撞,并不疼痛,但也一下子叫她蜷起肢体,没等她回过神,他已经欺身下来,张手按着她腰,将她固定在床上。
眸中沉蕴的全是凶光。
“得寸进尺是吧?”他冷冷道,“你拿这副模样见他?”
她的脸孔一瞬间红得像是能滴血,气都吐不出来,自他掌心接触的部位到内里都是麻的。
脑袋里的震鸣响得她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有清晰的思绪挣脱出来。
“那又怎样!”
他开口威胁,招秀比他还要强硬。
人是在沈辛元手上没的,她是必然要知道当时确切情况的。
“憋着!”恒息营怒道。
她对沈辛元的恨意没有那么深,这点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以至于他不愿意放她见沈辛元。
倒也不是怀疑沈辛元敢做什么而是担心她会做什么!
她是什么都敢做。
招秀闭上眼睛,终于偏开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生理反应抗拒不了,被这么压制着,她心里却没有任何惧怕。
她这种状态,之前他都能忍住不碰她,现在多半也不会玩狠的理由也很简单,都拿天髓给她筑体了,自然不想叫房事损害内外元气。
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