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瑞眸光微闪,连忙清了下嗓子,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朕体不平,志在夜不寐,不能听政,故监国以江陵,愿尽众臣之力以助之,钦此。”
熟悉的宣旨声幽幽回荡在金明殿内,有些难以置信的朝臣抬头相望,却只能忍住不发作,有些朝臣志在必得,喜笑言表。
宣旨一刻末了。
季云深沉声道:“众朝臣倾力助之,这也得看人是谁,臣下没见识,这长公主来行监国之职,这还真是盘古开天辟地的奇事啊?”
话止一息,大家的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去,时刻瞄着禁军的情况。
李烟芷低眉一笑,由小福子扶着她起身,淡声道:“季大人这是因本公主女子之身,而多有偏驳,那本公主倒想问问诸位,这北朝皇族上下,还有谁,比本公主更有资格来行这监国之职。”
“太子到!上将军到!”
外面传来小火者的高喊。
循声望去,沈淮宁正带着李正则进来。
李正则一袭明黄衮冕,头戴远游冠,可举止神态依旧是七岁小儿,甩着衣袖跑进来,发出阵阵赞叹。
“这金色的屋子可真好看,还有好多人啊!诶!你这老头的胡子挺好看的。”
说着,眼睛发亮,一手扯着老文臣的胡子,害得这曾经弹劾过成宁军的酸儒文臣气得鼻红脸青,暗声骂着“无知小儿”。
幸而被沈淮宁小声哄着阻止,护到身后。
随即,他向前颔首道:“长公主,臣下来吃,还望恕罪。”
李烟芷眼角微翘,笑道:“上将军这时带太子来,不会是让他来行监国之职吧?”
“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
李烟芷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复又冷声道:“一个痴儿,简直就是个笑话。”
老丞相悻悻地上前,颔首道:“其实也无不可,若是臣下几个老臣相助,也可以让太子接手朝中政务。”
老丞相三朝元老,这十几年来无力阻止李烟芷已是拳拳心痛,如今还要让一个长公主来扶持朝政,这可比一个痴儿太子监管来得更加可怕。
李烟芷冷哼一声,拂袖走到明堂之上。
“莫要说笑了,那岂不就变成了朝臣治国?这痴儿就成了你们这些权臣的傀儡,这还如何治?凭何治?我问你们,晋州大旱,寸草不生,西南地裂,房屋顷倒,天灾之前,人祸频生,烧杀不断,抢掠粮食,甚有人易子而食,赋税徭役繁重引发动乱,官商勾结牟取暴利,告诉你们,这些本公主都经历过,而你们又有谁能来治理,谁能担起这个职责?”
“本宫能。”
熟悉的声音响起,寻声看去。
只见李正则自沈淮宁身后缓缓走出,长身玉立,面容身姿一改七岁孩童,昂首挺胸,仍有昔日风采。
缕缕道来:“百姓深受天灾之苦,应提前在各州县设置粮仓和医署,选择高山不倒,水漫不淹之处,待天灾发生立刻开放粮仓,让医者救治,从而安定民心,赋税徭役过重皆因有些权贵皇族大肆过多修建避暑园林,应定律法,限其工程,各州县设置清廉处,若是官商勾结掠夺民脂民膏,立刻直达天听,杀之以儆效尤。”
字字句句回荡,敲打着众人的心,几乎目瞪口呆,李烟芷更是半字都说不出。
李正则缓缓向她走近,明眸一刹,沉着三年来掩映的精芒,恍如当年风华正茂的太子殿下,他沉声道:“还有,欺师灭祖者,人人得而诛之;窃密叛国者,应斩;草菅人命者,应杀,姑姑,侄儿说得对不对。”
倏地,身形一晃,李烟芷被身后的小福子扶着,这才没倒下,心口一起一伏,伤口竟是撕裂的疼。
李正则与沈淮宁相视一眼,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