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一厢欣喜,一厢忧愁。
沈淮宁自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就喜欢清静,便不让旁人进到这松别馆来,倒也料想不到因为许明奚而坏了自己的规矩。
小厮侍女搬着她的东西到松别馆,趁此机会还能一睹这传说中的鬼院是有多荒凉,幸而被先前被许明奚修整一番,弄了些花草过来,才有了那么点生机。
许明奚在长廊上观望着,发现从头至尾的厢房都推不开,便踮着脚顶着个脑袋偷偷瞧着,里面却什么也瞧不真。
“袁统领,为什么这些空的厢房都推不开?”
袁青木讪讪笑了下,“因为,因为有些房间都堆满了杂物,还有的呢拿来放将军做的兵器,哦还有老将军二位的遗物,平日我们都是万万不能动的,所以都落了锁。”
“所以......”许明奚喉咙微动,瞥向尽头唯一亮着的灯,“所以我只能和将军同住一间。”
袁青木郑重地点了下头。
“哦,好。”许明奚讷讷应着,似乎仍未反应过来,便同手同脚地走了。
身后的袁青木长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大串钥匙将门打开,这一间间都是陈设如旧,可住人的厢房,早年因为沈敬臣喜欢热闹,在这院子里阔开几间供亲友将士来家中同住,时常拖家带口地来,小辈们还在这院子里烤炙肉,谈天说地,饮酒快哉。
袁青木将门锁落好,像是在珍藏着什么秘密,面容松动。
没料到这小夫人来此还真是热闹了许多......
“阿嚏!”
许明奚用素帕擦了下鼻尖,站在这屋内中心,目光逡巡着周围,平日沈淮宁用的什物堆满了自己的箱柜,就连医书和杂技也都搬了过来。
她如临大祸,蹲下来长叹一声,揉了下太阳穴。
床也只有一张......
忽地,门外传来敲门声,吓得她顿时醒过神来。
一开门,看到从松青馆来的王嬷嬷,本想问问春华的情况的怎么样了,不料她微微悯笑,眼角的皱纹挤到一块去,淡声道:“夫人,今夜侍寝,老奴是奉老夫人之命,来帮夫人的。”
“侍寝!?”许明奚的尾音带着点颤,茶色的眸光几乎掐出水来,落到侍女捧着托盘上的东西,神色难测。
***
深夜时分,沈淮宁自后院沐浴回来,周身萦绕着水汽,及至松别馆的长廊之下,瞧着这院里的洒扫的侍女小厮,竟一下恍了神,还以为仍在当年,亲眷常在。
下人一见是他,便作揖行礼,生怕又像上次一样,突然发作赶他们出去。
奈何沈淮宁只是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待院中只余他一人后,他转着轮椅到台阶上,注意到屋内留的一盏微光。
眸光垂下,不由得握紧了膝盖。
以前还真没想过,还能留盏灯等他回来。
沈淮宁推开房门,咻的一下,屏风后的身影突然蹲下,露出半张娇羞的小脸。
他微歪着头,“你躲在那作甚?”
许明奚咬了下唇,“那个......将军,我也是,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我也没想到侍寝竟是这样的!”
“侍寝?”沈淮宁忍不住笑了下,“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不谙情事的,倒是有点好奇她回做些什么?
许明奚两手仍交叠在身前,面目涨红,如成熟的木棉花,几乎要滴出血来。
听沈淮宁这么说,她一咬牙,缓缓起身,走出来。
沈淮宁瞳孔一缩,撇过脸去,“谁让你穿这个的!”
她如今身上穿的正是鲛纱心衣,传说中这面料是以海鲛人鱼鳞为原料,片片编织而成,薄如蝉翼,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