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而是她,选择了将自己关在这里。

或许这就是佛中所说的:执。

沈持珏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圣德皇后,多了一份敬意。

书房的案桌摆着笔墨纸砚,那砚台边上,还搭着一支蘸了墨的笔,只是上面的墨水已经干掉了。

沈持珏看到案桌上,摆着一本摊开未看完的书,似乎已经想到了它们的主人,昔日在这里读书写字的样子。

内务府的太监忙忙碌碌,不断搬箱子进来,将这里头的东西一一装进去。

沈持珏伸手拾起那本摊开的书,却见上面还写着其主人的注释。

很漂亮工整的簪花小楷,可行笔之处,其字棱角却如剑如刀,隐隐透着锋芒。

沈持珏眼前一亮,心中亦不禁为其一叹:好字。

再细细看一眼内容,才发现摊开的这一页,正是《太公六韬》中的《武韬》,讲兵道。

他忽地站定,指尖捏着书页一页一页地翻了过去,这上面竟还写着,这位女子,对征伐鞑靼的一些看法,以及兆庆二十四年险胜鞑靼的分析,以及今后该如何制鞑靼的见解。

沈持珏越看越心惊,情不自禁站直了身体,仿佛在这一刻,与写下这些文字的女子,站在了一起,

也仿佛看见了她是如何一笔一画写下这些文字的。

他在这一日,窥见了这位女子深埋这片小地天里,不为人知的惊人才情。

他深吸一口气,内心微微颤动着,合上了书本。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再将这本书放回去,也没有将其递给太监封存,而是将其藏入了袖中,带走了。

八月秋,圣德皇后的棺椁奉移出宫。

皇帝站在阁楼上,目送着她的棺椁出宫。

在罢朝大半个月后,皇帝终于重新升殿临朝。

朝臣们发现这位皇帝,神色阴郁,性情越发古怪,也越发暴躁,动则打杀,一时之间,朝臣们上朝,无不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