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舒翻了个白眼:“这是人家女婿炒的。”
“啊?”
“老板早几年就不做了,他女儿嫌弃厨房里累,干脆就把手艺传给他女婿了。”老舒说道,“现在小两口管着店,他女儿就负责收银,送饭也是她来。”
“那我还真没想到,这不怕他女婿偷了手艺另外开家店打对台?”
“上门女婿,要有这么多心眼,他老丈人第一个不放过他。”老舒振振有词,说得像是他亲眼见到老板训女婿那一幕似的,“反正他女婿就是有点瓜,老实还是老实的。”
不当老师,又上了年纪之后,老舒的普通话就越来越带方言味儿了,舒任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又去夹旁边的糖醋排骨,这两道都是他最喜欢的菜:“不耽误你吃饭就行。”
“就是不做了也不耽误,你爸还没那么废物。”老舒瞪他一眼,“我去医院复查,人家医生都说我身体好得很,那些腿还在的都没我身体好,我现在一口气照样能爬八楼,不,爬十楼!”
“知道你身体好。”舒任往他爸碗里塞了块冬瓜,“吃饭,别光顾着吹牛。”
“哦……”
老舒乖乖地把冬瓜吞了,舒任看着他爸,忽然开口问道:“你还记得以前六中那些学生的名字吗?”
“怎么嘛?”
“你记不记得有个人的名字叫……林语禾?”
“啪嗒”,老舒的筷子掉到了地上,舒任默不作声把它捡起来拿进厨房洗了,再出来的时候,老舒的眼神有些逃避:“你从哪儿听到这个名字的?”
“……无意中看到了。”舒任鬼使神差地撒了个谎,“才知道她就是你的学生。”
老舒眉头跳了一下,沉默了下去,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腿。
“嗯,十年前那场事故,她就不在了,好多学生都不在了。”
老舒怔怔地呢喃。
“原来已经十年了啊。”
……
“所以,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唐明懒洋洋地瘫在店里的沙发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打算就地睡觉,“十年前的事儿你提它干嘛。”
“……我就是突然想到了。”
舒任也有些后悔不该在他爸面前提起以前的旧事,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自称“林语禾”的骗子,他抿了口奶茶:“怎么那么甜。”
“又不是冰美式,当然甜啊。”唐明吐槽,“苦的谁喝,你吗?”
“我喝啊。”
唐明翻了个白眼,这次是被舒任噎的,他喝了一口奶芙咖啡,十分糖加上奶芙的甜味,顿时让人心情美好:“上班感觉咋样?”
“累。”
“比我这个研究生牛马还累?”
舒任没好气:“你一个做理论物理学的算哪门子牛马?”
“也有啊,帮导师拿快递,寄快递,打饭……”唐明如数家珍,“哦,还有暑假帮忙看小孩。”
他大吐苦水:“我连漫展都没去成,漫展!就在宣城,我家门口,我没去成!你知道什么感觉吗?我现在就跟薛定谔关在箱子里的那只猫一样,我”唐明一头栽倒在沙发里,“活着真没劲儿。”
舒任冷漠无情地推开他的大头:“别在这儿发癫,别人都在看你。”
唐明一激灵,回过神来,果然感觉到附近有若有若无的视线,正在向这边投来。
“咳咳咳”唐明咳嗽两声,像是被人从背后弹了一下似的坐直了身体,目光严肃,表情正经,“我们是在谈论科学!科学……薛定谔,薛定谔你认不认识?我跟你说薛定谔的猫这个理论就是说有只猫它……”
一提起二次元就得意忘形,偏偏一旦意识到这是现实世界就会社恐发作,开始用物理学那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