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功名,那这封信就不会来。

你或许以为公爵之家,已是富贵至极,但其实不是。真正的权势,来自于朝堂之上,来自于经管决策,权压六部的内阁之中。

我朝非进士不可入阁,季家士军出身,虽有军权在手,但对朝中机要一直插不进去手,所以才会与已出过两任阁臣的郁家联姻。

若是季家能出一位阁臣,那护安侯府才算是真正坐稳了富贵,不靠姻亲,也可延续百年了。

我父亲之所以会对我大哥分外器重,乃至于想将管家权交给我纳兰嫂嫂,就是因为我大哥在读书有所进益,我若是想得到我父亲的力量,必须得有功名傍身。

换句话说,只要我对父亲有用,不说他会帮我对付郁家,至少会护着我的性命。”

林纸鸢听后,依旧愁容不展,有所顾虑:“郁氏行事诡谲,防不胜防,你父亲只管外面的事,对内宅阴私虽有心,但无力啊。”

季明烨说道:“这一点上,你可太小瞧我父亲了。”

林纸鸢奇道:“这是做何解释?”

季明烨说道:“朝中权利倾轧,难道还比不过内宅之争吗?我父亲之前对郁氏没有防备,这才让郁氏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但现在,种种迹象已经表明,我父亲对郁氏所做之事,已然心中有数。

纸鸢,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自打我出侯府,身后一直有暗探跟随?”

林纸鸢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而且那伙人还在她与季明烨成亲的那一夜,暴露了痕迹。

当时季明烨安慰她不过是野兽来袭,第二天就去砍伐了树木,盖起了十余尺的院墙。

季明烨说道:“郁氏欲将我除之而后快,那伙人跟了我一路,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他们之所以会退却,是因为我父亲的亲兵紧随其后,已对郁氏的暗探做出了警告,郁氏看事情败露,又见我已经娶妻,极有可能不会回侯府,这才撤了人马。”

林纸鸢恍然大悟,她之前就觉得郁氏不会作恶到一半,临了放下屠刀,对季明烨留情,如此解释,才说得通。

季明烨说道:“后来,颜朗联系了他安插在护安侯府的暗桩,这暗桩虽只能在二门外活动,但传出来的消息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消息中言明,护安侯府里外的人事已经进行了一次大换血,特别是郁氏身边的老人,都被遣送回了郁家。

再后来,护安侯府便传出我父亲指责郁氏管教子女不严,所以才导致我离家,从此夫妇不合的消息。如今的季家,竟然是由我父亲的军师管着,看守传递等人,俱是我父亲的亲兵。

子嗣,是一个家族未来的希望,我父亲再如何冷血,我再如何不肖,他也不会对子嗣的生死坐视不管。

而郁氏对我大哥下手,已经让我父亲动了真怒,既然我父亲真心要管,郁氏一时半会,难有第二次下手的机会了。”

林纸鸢眉头越皱越深,十分不解的说道:“我原以为季侯爷不知情,但他既然知道郁氏残害子嗣,怎么惩罚这样轻?难道被传为武神下凡的护安侯,竟然这般仁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