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白日里睡了半晌, 现在正是半点瞌睡都没有,可以由着性子说说闲话。
林纸鸢听说颜朗竟然不受国法约束, 好奇心顿起,催着季明烨快讲。
季明烨说道:“这桩事便是那四五品的京官, 只怕也不知晓。本朝皇帝刚登基时, 因传位诏书出了些岔子,颇有些不能服众,所以他一边培植亲信,一边绕开宫中的龙禁尉,在寝殿后面又设置了一间暗房。
这暗房与寝殿之间只隔了一道不设关卡的院门, 门呈满月形状,所以又被称之为月门,而能通过这扇月门, 随时面圣的人, 只有皇帝的心腹,所以这些人,又被称作月门中人。
月门的人无官职, 无封号, 不为常人所知晓, 但实际职权却大过一切臣子,他们手持皇帝亲授的月门令,唯皇命是从,帮着天子监察百官,刺探秘辛。
颜朗在月门的时间还不长, 满打满算也才五年,但据我所知,他的地位并不低,在月门中颇为说得上话。”
林纸鸢想起近日在月庄的见闻,忙问道:“依你的说法,这月庄里的难道都是月门中人?那这皇帝的心腹也太多了吧。”
季明烨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如果他们都是月门中人,我们怎么能进得来,月庄里的人不过是颜朗的臂膀,不过是协助颜朗办事罢了。”
季明烨今日伤口好转,可以稍微侧躺一些,他将林纸鸢揽过来,半抱着她,姿态亲密的与她讲述颜朗办过的几件大事。
这些事或是捉奸,或是拿赃,总而言之,都是些决不能放在阳光底下说的事,其中还牵涉到了一些复杂的官名和轨制。
林纸鸢一轮听下来,很有些迷糊,季明烨看她疑惑,便一一解释给她听。
其中林纸鸢连问了两个蠢问题,季明烨还没有说什么,林纸鸢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低下头喃喃说道:“其实你不用讲得这么清楚,我也就是好奇,你敷衍敷衍我就行了。”
季明烨的话语声顿时止住了,他将林纸鸢的下巴轻轻托起来,正色道:“纸鸢,我希望你与我齐头并进,将来为我主持中馈,我怎么可能去敷衍你。”
林纸鸢心中一动,又见季明烨说道:“你若是无甚想法,我也不便去难为你,可我冷眼看着,你还是颇有一番抱负的。
纸鸢,你既然要和我一起走下去,那么这些事,你多多少少得懂一些。”
季明烨这两句话说得颇为严厉,但听到林纸鸢耳朵里却是极其悦耳的,几乎让她欣喜起来。
她并非不分好歹的人,自然能听出季明烨言语中的期许。
林纸鸢原本就存了些担心,自己不过是小家之女,如果跟着季明烨去了京城,季明烨会将她丢在家中,只管些女工针指之事,从此被束缚了手脚,但听季明烨的话头,倒不像是她担心的那样。
林纸鸢立马端正了态度,认真听季明烨讲解,若有不大清楚的地方,还要刨根问底,让季明烨说个清楚。
而且,她像是要证明什么似得,将娇杏一事也说了出来,待说到她通过几件衣裙,就查出了娇杏来历时,季明烨热烈的为她叫了声好。
林纸鸢听季明烨左一句又一句的夸个不停,有些难为情的去堵季明烨的嘴,说道:“娇杏一事和颜公子做的事比起来,只能算些小聪明罢了,你莫要再取笑我了。”
季明烨顺势亲了林纸鸢的手心一下,说道:“怎么能算是小聪明呢,娇杏一事其实难缠得很!娇杏这种人,出身低,命又苦,所以重财重利在所难免,且没有任何脸面上的顾及。
按你之前有些莽撞的性子,只怕会直接上去和她争吵,但即便你吵赢了,她拿出孝道来压你,在店门口胡搅蛮缠,你待如何,和她对簿公堂么?
你若是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