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林九云口齿都不利落了,这才问出个所以然来。

原来娇杏进门后,林全安要出门教书,她整日呆在家中,无事可做,便时常穿得风风流流,带着些点心,去凑四邻的热闹,想要寻几位密友。

可她来历不明,谁都不肯去兜揽她,她脾气又不好,说着说着便要闹起来,不到一月便和周围邻舍吵遍,惹得林九云都成天被邻舍抱怨。

林九云便跑去告诫娇杏,要她安生,谁知娇杏看到林全安有这么一个儿子,居然生了别样的念头。

娇杏看着强忍怒气的林九云,先是低头认错,哭诉委屈,待林九云反思自己的言语是不是有些过分时,她居然一歪身子,笑嘻嘻的将林九云腰间的荷包扯了过来。

林九云登时就炸了。

春香看着煮虾一般满脸通红的林九云,紧紧的捂住嘴巴,还是没能掩住喉头那声嗤笑。

笑声在深夜的房间中格外突出,林九云瘪着嘴巴,正要开口指责春香时,就听见后头的林纸鸢也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林九云几乎委屈了起来:“长姐,这一点都不好笑!”

林纸鸢一边努力忍笑,一边说道:“这叫什么事啊。”

林纸鸢看着林九云,算起来林九云也满了十四了,正是往上窜个头的年纪,这些时日她一直忙于生意,没注意林九云的变化,现在再看时,她发现林九云已经长得和她一般高了,下巴上居然还冒出了几簇胡渣,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起来。

林九云整个夏天都在外头练习射箭,透白的皮肤被晒得有些发红,练习艰苦,他便努力加餐。这样做的结果便是一眼看去,林九云已然有了成年男子的矫健身姿,当年那个皮猴子似得小娃娃,早就消失在了时光里。

林纸鸢抚摸着林九云的头,说道:“这事你不好出面,待我想想法子。这段日子,你便去梨香院歇宿,舅舅问起,你便只说待在县里,练箭也方便些,明白了么?”

林九云低头嗯了一声,自去梨香院找周守礼了。

林纸鸢看林九云远去,这才问道:“春香,我刚刚看你一直欲言又止的,是有什么话想说么?”

春香轻咬嘴唇,笑道:“哪有什么话,夜已深,我们早些睡吧。”

林纸鸢见她不肯说,也不再问,便收拾了床铺,睡下了。

***

过了数日,林纸鸢正在房中刺绣,楼下铺子突然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中途停了一下,似是有人劝和,但一时过去,争吵声又起,想是这架到底是没有劝住。

林纸鸢想了想,放下绣架,自下楼去,便看到一个打扮妖娆的妇人在和一个十五六岁的绿衣姑娘争吵。

绿衣姑娘气得满脸通红,说道:“这块绸缎明明是我先看上,放柜台上准备结账的,凭什么你说拿走就拿走?”

那妖娆妇人笑道:“就凭这青玉绸缎庄是我家的铺子,就凭我是林掌柜的小娘,你这丫头,生得又不好看,穿再好的料子也是白费,还不如让给我!”

那姑娘脸皮薄,被妇人一嘲讽,已然带了哭腔,她看了看围观的人们,羞愤道:“原来青玉绸缎庄就是这等做派,我下次再也不来了!”

妖娆妇人大获全胜,飘飘然透着得意:“哟,小丫头片子口气倒不小,这么大绸缎庄的少你一人还转不起来了?不来就不来,我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