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泪攻势吹胡子瞪眼地答应:“见!见!我倒要看看这个拐走我女儿的土匪崽子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王老爷自恃君子一言,身边又有王夫人和落梅一声声催着,次日王家果真做出一副迎接贵客的模样来,开门洒扫,熏香焚炉。因王老爷寻思着明面上总不能得罪做惯刀头舔血勾当的人家,便想着在文雅贵气上让这帮子粗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贵而不显富而不骄。
是以王家上下虽然心里都存着些看笑话的意味,然而表面上都是落力准备,十足迎接贵客的架势。
到了约定的吉时,小柳一家带着魏郢安晴两位媒人客客气气地投贴拜访来了。
王老爷一边笑容满面地迎出来,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柳家二老。柳氏一副温婉的大家闺秀派头自不必说,说不得人家是被掠上山的压寨夫人呢,然而柳老爷竟也是满身的书卷气,虽然眉目间透着一股子英气和爽利劲,但若说他是做没本钱生意的土匪,却是怎样都难让人信服的。
王老爷子忙将众人往花厅里让,边让心里边琢磨,难道流言当真是做不得数的?可是那些传闻有板有眼,却也由不得他不信……
王夫人早跟柳夫人挽着手臂话起家常来,一边嘘寒问暖一边打量她穿着搭配,比较她语气谈吐,而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柳夫人确是好人家家里出来的,且多年来养尊处优,那双纤纤玉手足以说明一切。
魏郢和安晴只在两家人身后不紧不慢地缀着,边走心里边寻思着,落梅昨日应当是十分落力“规劝”王老爷,才能有今天如此效果的。不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她用到了第几招?
小柳却是兀自紧张着,他知王老爷不喜习武之人,今日还特地选了件儒生常穿的长衫,举止也刻意往文雅了靠。如此做派,不光叫看惯了他大大咧咧的魏郢与安晴别扭得紧,他自己也是四肢僵硬,连迈步都要先三思片刻。
各自肚肠的几人分主仆落座,柳老爷先说了几句王家有女初长成,一家有女百家求之类表扬的话,又含蓄地表明了提亲的意思,再双手送上小柳的生辰八字供王家批阅。一席话说得有礼有节,引经据典却又不嫌繁冗,王老爷是识货之人,接了八字后心里愈发的惊疑不定,不由疑问地看了一眼魏郢。魏郢忙为两边介绍身份,又连带着说了些表扬小柳的话撑场面,直把小柳夸得俊脸微红。
王老爷被这个消息砸得晕了头。他原只想着,既然落梅都已经认定了人家,说不得甚至已是当了他家的便宜媳妇了,他便多少难为一番几人,教他们明白王家不是好惹的也便罢了,谁知柳家竟是如此来头!
既是知道了柳老爷身份,王老爷识得大体,当即要起身将主位让给柳总兵,柳老爷忙忙推辞,又掉书袋搬了几个子曰诗说的正大光明的理由,如此几番下来,王老爷自然放下成见,又晕陶陶地同人说起问名纳采的一干安排来。
既然话已至此,这门亲事也便是定下来了,安晴眨眨眼睛,看着依旧紧张的小柳安慰一笑。又坐了半晌后便跟魏郢一同告辞,留两家人继续讨论定亲的详细事宜。
出了王家大门,魏郢突冲着安晴一揖到地,安晴忙闪身躲开,犹豫地笑问道:“魏大哥怎的突行此大礼?可是折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