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一下黑了,声音也大了许多,着急忙慌:“你胡说什么!”

童静站在裴璟年身后,盯着姜心眠,嘴角是克制不住的笑。

姜心眠更觉刺眼,冷笑一声:“你选她还是选我?”

裴璟年冷眼扫过她苍白的伤脸,没有半分怜惜,却让步了:“童静!你以后只准在阁楼上闭门思过,不许你下来,打扰你的婶婶!”

短短一句话,童静脸上血色全失,泪水夺眶而出。

裴璟年满眼不忍,却只能硬生生挪开视线,克制地握紧拳头。

姜心眠盯着这一对爱而不得的野鸳鸯,忽然笑了,狼狈地笑出泪来,烧灼了身上的每一处伤口。

“裴璟年,我问你,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倘若你不爱我,喜欢别人,早早放我走便是了,蹉跎我干什么?”

裴璟年瞥见她的泪水,心头突然被刺了一下。

他生硬地反驳了一句:“谁说我一直蹉跎你?”

语罢,裴璟年拿出一碗带来的白粥,拿出勺子,没轻没重地塞进了她的嘴里,糖黏腻地粘在喉咙里。

姜心眠嘴都被戳痛了,更痛的却是,她和他说过自己不爱喝白粥。

他语气冷硬,仿佛天大的恩赐:“我对你还不错吧?”

姜心眠凄惨一笑。

下一瞬,她瞥见了童静无名指上的戒指,电视上看过,港岛出价上万的‘永恒之爱’。

上辈子,她便说过,这是裴璟年送的。

姜心眠彻底闭上眼睛,一句话不说,心口闷闷地疼。

第四章

住院的这几天,裴璟年对姜心眠百般照顾,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今天送了她心心念念的相机,明天送了一支玫瑰花,后天又请了一上午来照顾她,整个军区医院都说,姜副主任遇到了好男人。

这天上午,裴璟年又来了,把最好的医生领来给她治了病。

“医生说,你快好了。”

他拿着西药,倒了一杯水,喂药的动作带着久违的温柔。

要是以前,姜心眠肯定被他的所作所为打动了。

可此时,她心中只余下一片冷寂。

喂了药后,裴璟年难得放柔了声音:“眠眠,这些天,我替静静给你道个歉,往后,我也会多陪你的。”

姜心眠心头一颤,这个陪字,她等了五年不止。

可如今,她早已不是对婚姻满心期许的新妇,而是心如死灰的怨妇了。

现在等到了这一句话,心头却酸涩难言……

出院后,裴璟年准备了一桌佳肴,还邀请关系要好的战友,一同庆祝她大病初愈。

五年时间,桌子上终于有了几道她能喜欢的菜。

战友们把酒言欢,时不时看见裴璟年给她夹菜,起哄几句:

“团长对咱们嫂子真好啊,听闻在医院里日日照顾呢。”

童静坐在最末尾,看向姜心眠,眉眼间一股酸意:“小叔对婶婶真好,一连去了好几天医院,这些菜也是她爱吃的。”

“我生病,你却只给我熬白粥喝,糖都是我自己放的。”

轰的一声,姜心眠恍然大悟,原来爱喝甜白粥的一直另有其人。

她放下筷子,忽然觉得自己食不下咽。

裴璟年也脸色一变,倏忽站起身:“我突然想起有公务没忙完,先走了,你们吃吧。”

可他刚准备离开,怀表忽然掉落在地,露出女人的相片。

童静蹙眉,下意识地弯腰准备去捡,却被裴璟年着急地掠走了。

见状,童静强掩酸意:“小叔,你的怀表里怎么有一张女人照片,难道是……婶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