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应玉华忽然手中甩开笔,整个人顺着枕头往下滑,扯过被角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
被窝里,发出一阵阵呜咽声。
应玉华是先聋后哑,并非喉咙有问题不能发声,只是因为听不到,无法掌握声音。
她的哭泣声像鸭子一样呱呱叫,十分难听。
姜凌没有打扰她,静静地守在一旁。
李振良悄悄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姜凌眼神冷静:“等着。”
等她情绪平稳,等她发泄完毕,等她慢慢将羞愧转为愤怒,到时候再来交流。
过了一阵,被窝里的哭泣声渐渐收住。
应玉华拉下被子,正对上姜凌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
应玉华扁了扁嘴,露出委屈的表情。
姜凌却没有笑,冷着脸轻轻拍了拍架在床架上的小桌板,示意她继续起来答题。
应玉华有些烦恼。往日她只要哭泣,父母哥哥都会慌着过来安慰;只要她露出委屈的表情,他们都会小心翼翼地哄着她。
可是姜凌不为所动,这让她感觉有些无助。
因为她是聋哑孩子,因为家人的偏爱,她以前的日子过得其实很顺利。
唯一的挫折,来自陈暮。
现在这个秘密被人发现,应玉华遮住半边脸,悄悄观察姜凌的反应,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姜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应玉华这幅模样,像极了犯错的孩子面对盛怒的父母,小心翼翼地琢磨是继续再哭一下让父母心软,还是老老实实认错低头。
心智还没成熟呢,就敢和那个漂亮有毒的男人谈恋爱。
姜凌板着面孔,再一次拍了拍小桌板。
小桌板就架在床栏杆上,轻拍的震动应玉华能够感知。
事实证明,姜凌的决定是正确的。
当她严肃起来,应玉华便会下意识地服从。
发现姜凌不会像父母、哥哥那样无条件包容之后,应玉华从被子里冒出头来,乖乖地爬起来坐着,拿起笔,赌气似地拍了拍小桌板,比划了一句手语。
虽说姜凌不懂应玉华手语,但她却明白了应玉华的意思把纸笔拿来,我要答题!
姜凌将先前那张卡片往前推了推。
“他叫陈暮,是吗?”
“不。”
字体飘浮不定,明显底气不足。
看来,应玉华打算嘴硬到底。
姜凌并没有惯着她,重新取了一张卡片放在她面前。
“他很漂亮,是吗?”
应玉华抬眼看向姜凌,眼神里带着丝犹豫。
姜凌伸出手指,在卡片上点了点,眼神坚定而严厉。
应玉华感觉自己面对的是学校老师,心虚却不敢说谎。
她低下头看着卡片,终于在上面写下一个字。
“是。”
李振良在一旁看着,不得不佩服姜凌的临场应对能力。
如果是他,面对柔弱、娇气的应玉华,肯定不忍心继续逼问。
但姜凌就能硬起心肠,不纵容、不放弃。
不知道为什么,李振良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姜凌结婚有了孩子,家庭结构一定是严母慈父。调皮的孩子若是犯了错,想要哭一哭蒙混过关,在姜凌这里绝对行不通。
想到这里,李振良悄悄瞟了一眼姜凌,琢磨着得给她配个什么样的丈夫。
先前姜凌说不想找对象,那是因为在福利院长大缺乏安全感。现在她找了父母,而且还有个那么牛逼的爸,安全感满满,她应该不会再那么抗拒结婚了吧?
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