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来，发现窗外月光如水，她鬼使神差地起身，轻轻推开窗。

院中老槐树下，沈时叙正独自对月小酌。

他似乎察觉到视线，抬头望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柚清慌忙躲到窗边，心跳如鼓。

片刻后，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还没睡？”

沈时叙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可是香囊不管用？”

林柚清拉开门，见他手中端着一个小盏：“这是安神茶，刚好温着。”

茶香袅袅，林柚清接过茶盏时，指尖不小心与他相触。

两人同时缩手，茶盏险些打翻。

沈时叙眼疾手快地接住，却也因此向前踉跄半步，与她近在咫尺。

月光从窗外洒入，为他轮廓镀上银边。

林柚清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杜若香，混合着些许酒气，令人微醺。

“我……”

沈时叙喉结滚动，声音低哑，“我先……”

“进来坐坐吧。”林柚清听见自己说。

沈时叙明显怔住了。

林柚清侧身让开，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一个男子进入自己的闺房，即使只是在外间小坐。

沈时叙小心翼翼地坐在圆凳上，双手规矩地放在膝头，像个拘谨的学生。

林柚清忍不住抿嘴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你常熬夜？”她捧着茶盏问道。

“偶尔。”沈时叙目光柔和，“有些病患的方子需要反复斟酌。”

林柚清想起白日里那个绣着“叙”字的香囊，鼓起勇气问：“那香囊...是你亲手做的？”

沈时叙耳根微红。

“嗯，我娘说……将来遇到心仪的姑娘，就送她一个亲手绣的香囊。”

他抬眸看她，眼中情绪涌动，“你是第一个收到的，也会是最后一个。”

第二十三章

林柚清手一抖，茶水险些洒出。

沈时叙连忙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激起一阵战栗。

“柚清。”

他突然唤她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知道你心里有伤。我不急，可以等。”

月光下，他的眼神诚挚而温柔，“只求你别把我推得太远。”

林柚清鼻尖一酸。

曾几何时，也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最后却将她推入深渊。

可面对沈时叙清澈的目光，她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试试。”她最终轻声道。

沈时叙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承诺。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在她没有抽离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夜之后，两人的相处微妙地改变了。

沈时叙依然每日来为她换药，但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有时会带一本游记念给她听，有时只是安静地陪她看院中花开花落。

这日林柚清在书房练字，手腕的伤让她的笔画有些颤抖。

沈时叙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忽然俯身，轻轻握住她执笔的手。

“这样运笔会更稳。”他的呼吸拂过她耳际，带着淡淡的药香。

林柚清僵在原地，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被他包裹的手上。

沈时叙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姿势太过亲密，却舍不得松开，只是放慢了呼吸。

“我……”

“大人！”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呼喊，“前厅有急症病患！”

沈时叙如梦初醒，慌忙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