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还在身后,我未尝不可学着无坚不摧。
事情到了这一步,终于再也无法转圜。
我重新看向母亲,动荡不安的目光静了下来。
至此我仍旧不明白,周纵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为什么要在母亲面前说那样的话?他心里的人不是苏茗茗吗……不是一直都想娶她吗?
为什么又要故意惹母亲误解,难道是耍我还没有耍够?
可我已经不是当年世事不知的孩童了。说来好笑,原本我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何必非要弄得这么难看。
但意识到我们终于两不相欠的那一瞬间,我心中如释重负。
这样一个对我们都还算圆满的结局,是我对他最真诚的告别。
我说:“别说这种话了,阿夜,当初的话是你亲口说的,我希望你能兑现。”
想了想,我又补充一句:“你要是真的喜欢苏茗茗,就不要像以前那样糟践别人,不是谁都能忍你那些坏习惯的。”
再见,周纵夜。
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第十五章
话音落下的同时,周纵夜终于抬起脸来,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我。
那双眼睛深如寒星,又孤寂而执拗的燃着凛冽的火焰。
我想起二十七岁生日那一夜,我点给他的烟花。
也是这样漂亮的,可是他没有看到。
烟花放了一个多小时,我都没有等到他。
当我看着我的星星消失的那一刻,我就决定好,以后再也不要等他。
这种事是不能反悔的,阿夜。你已经给别人也戴上过戒指了。
难道一颗心还会切割成不同的两半吗?
周纵夜的神情莫测。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一个阴郁而冰冷的实验室里。
空旷的走廊里会突然响起一阵滚轮滑动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走在最前面的人穿着一身诡异的红色防护服,从头到脚全部包的严严实实,见到他的瞬间立刻掏出对讲机叫喊起来。
“先生,少爷独自离开了病房!”
周纵夜立刻反应过来,朝着他们的反方向拔腿就跑,而那个喊话的人也在放下对讲机的同时弯下了腰,做出起跑的姿势。
然而他那时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跑得过这几个身高腿长的大人。
他是不被允许离开病床的。
可是独自一人的时间太难过,父亲总是悲伤的看着他,并不怎么与他说话。
那双阴郁的眼睛仿佛透着他在看着什么人,又像在憎恨着什么人。
他会跟着懵懂无知的眼睛对视回去,早熟的心里却早早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后来,他知道了江素这个人的存在。
当时以为那是一个巧合,如今看来,说是必然也未尝不可。
直到7岁,他终于获许走出病房那一刻,他才知道江素究竟是谁
那是他素未谋面的母亲为他提前选定的结婚对象。
父亲爱极了母亲,连他也显得多余。
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他仰着头望向父亲,询问婚姻究竟是什么。
难道仅凭母亲和另一个人是朋友,他们就必须要在一起才可以吗?
年幼的孩子,尚且不懂在一起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不懂婚姻的象征、爱情的真谛、誓言的可贵……
却也已经懂得质疑,懂得为自己的未来谋定一条出路。
仿佛反叛是刻在他骨穴里的基因。
他叛逆般地想:不论母亲给他选定的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不要和那个人在一起。
是啊,母亲自己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