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夜雨敲窗,客栈里弥漫着苦涩的药香。

沈清辞轻轻为周南行换药,指尖拂过他精瘦的腰腹时,忽然被握住手腕。

周南行注视着她。

“今日的毒,是改良过的'凝功散'?”

“药性温和,不会伤他根基。”

沈清辞手一抖,药粉洒落些许。

“你......”

周南行将她拉入怀中,伤口牵扯也浑不在意。

“我知你念旧。”

“若你真想杀他,用的就该是'诛心散'。”

沈清辞将脸埋在他颈窝,沉默不言。

良久,她轻声道:“我只是......不想再纠缠了。”

周南行抚过她长发,叹了一口气:“他怕不是这么想的。”

“阿辞,他已经在院门外站了三个时辰。”

沈清辞闭了闭眼。

她记得段淮安最厌潮湿,从前淋了雨总要立刻更衣。

如今他却像个固执的孩童,任由雨水浸透衣衫,仿佛这样就能换她一次回眸。

“睡吧。”

周南行吹灭烛火,搂她入怀。

“明日还要去城南看诊。”

黑暗中,沈清辞轻轻“嗯”了一声。

翌日清晨,推开门时,段淮安仍立在原地。

他浑身湿透,发梢滴着水。

沈清辞脚步微顿,终究没有停留。

“阿辞!”

“你腕间的疤......好些了吗?”

她下意识抚上左腕。

那是为他试毒留下的疤痕,如今被周南行用朱砂刺了朵小小的莲花遮盖。

她思忖良久,终于开口。

“段淮安。”

“放过我吧。”

“也放过你自己。”

“昔日的沈清辞已经坠崖死了,如今的我,是周南行的妻子。”

“我希望你...莫要再纠缠。”

细雨朦胧中,段淮安看着她和周南行共撑一伞渐行渐远。

他想起很多事。

想起她眼角含泪求他信她一次。

想起她换血时咬破的嘴唇。

更想起坠崖那日,她最后看他的眼神。

原来有些人,错过就是一生。

他缓缓跪倒在雨地里。

地上的尖锐刺破他的掌心。

血水渗入缝隙,转眼就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

不知过了多久

“宗主!”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清霄宗弟子惊慌失措地跪在他身侧。

“林听晚逃了!”

段淮安缓缓抬头:“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