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安缓缓抬头,眼底布满血丝。
他展开那卷染血的密信。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望月派叛逃长老的亲笔供词。
“林崇山与望月派密谋多时,欲以毒宗为饵。五年前三月初七,林崇山暗中将清霄宗布防图交予望月派掌门,约定以毒宗圣女沈清辞试药为由,诱使段淮安带精锐离宗。待望月派攻破山门后,再嫁祸毒宗勾结外敌。”
“三月十五夜,林崇山给清霄宗宗主茶中下毒,欲除之后快。不料事败,仓皇逃往望月派求援,反被其当作弃子斩杀。”
“其女林听晚早知父谋,非但不加劝阻,更主动请缨为望月派内应。当日她盛装赴宴,实为通风报信。后因其父惨死失去价值,方被囚于地牢。此女心术不正,曾多次陷害沈清辞...”
14
段淮安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密信上的字迹在他眼前扭曲变形。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宗门大战中,林长老的尸体被高高悬挂在望月派的旗杆上。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 红着眼将林长老的尸身解下。
如何在灵堂前发誓要为其报仇。
全宗上下都在传颂林长老的忠烈,说他是为保护宗门机密而自尽。
所以他才将林长老的临终之言放在心上。
发誓一定要将林听晚救回来。
以弥补她失父之痛。
可现在,当真相披露,又是何其残忍?
段淮安低笑起来,笑声嘶哑。
“原来如此...”
“好一个忠烈之士...”
他竟然为了一个叛徒之女,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沈清辞。
“砰!”
案几被整个掀翻。
段淮安赤红着眼睛冲出门,惊得院中弟子纷纷退避。
他径直闯进戒律堂地牢。
一脚踹开关押林听晚的牢门。
林听晚正对着铜镜梳理头发,见了他竟还露出娇笑。
“淮安哥哥终于来...”
段淮安的声音打断了她。
“五年前,是你自己去的望月派。”
铜镜哐当落地。
林听晚的脸色瞬间惨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谁、谁污蔑我...,淮安哥哥,这都是假的。”
“你千万不能相信啊!”
段淮安冷眼望着她,每说一个字就逼近一步。
“你父亲勾结望月派,事败被杀。”
“而你...从头到尾都是知情者。”
“林听晚,别再装了。”
“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林听晚发狂似地笑起来。
“那又怎样!”
“当时望月派如日中天,谁不想攀高枝?谁知道父亲会...”
“淮安哥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是你亲口承诺的我父亲,会照顾好我......”
段淮安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将人狠狠掼在墙上。
林听晚惊恐地发现。
这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
此刻眼中翻涌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段淮安的手指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