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泽哥哥,舒芋姐是生气了吗?”

时岁陪着司恒泽在医院花园里散步。

他没回答,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

聊天界面停留在三天前他发的那条“婚礼先推迟,我身体不适”的信息。

无人回复。

“她舍不得。”他垂头敛眸,像在说服谁似的重复,“从小到大,她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他不知道,这次不一样了。

机场正播报航班信息,女播音员的声音清亮悠扬,“港城航空KX3098已准时起飞......”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孟舒芋推开遮光板。

云海在脚下翻涌,她要奔向新的生活。

9

他们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

司恒泽没等来回复的短信,更没有一点孟舒芋的消息。

马上快出院了,他反而心神不宁。

“阿恒哥哥,舒芋姐姐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时岁歪头看着司恒泽,顺便给他递过两粒药片。

如果她是孟舒芋,早就闹起来了。

这么久都没动静,孟舒芋真是废物!

“她肯定在等我向她低头呢,不用担心。”司恒泽接过药就着水吞了下去,开始自我洗脑。

无非就是一时转不过来弯,他回头哄一哄就没事了。

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吗?

“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了你和阿芋姐姐的感情。”

时岁温软的嗓音,还和以前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无法再让他的心泛起波澜。

他也想不明白。

听到她一直说孟舒芋,司恒泽下意识皱眉,却在看到时岁苍白的脸色时放缓了表情。

算了,岁岁身体还没好。

大概是无心之举吧。

“你自己身体还没好,别总跑来跑去。”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时岁拉着他的手,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皮肤,“我也是为你着想,医生说你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他们的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舅舅的号码跳了出来。

“阿泽,时机到了,明天司氏集团会开董事会,这是我们的机会。”

末了,还补了一句:

“那个女人手里的股份必须拿回来。”

能被舅舅称呼“那个女人”的人,只会是

他所谓的继母,郑慧琴。

提到这个名字,司恒泽恨意直冲上来。

“好,我们可以收网了。”

他紧紧捏着手机,手背上都能看到鼓起的青筋。

原本应该高兴的,十八年的蛰伏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可胸腔里翻涌的却是另一种焦躁。

“需要联系孟家吗?”舅舅霍如谦提醒道。

这样的大事,瞒着孟家不太好。

司恒泽沉默片刻后,还是给了否定答案。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他把所有事情处理完再告诉阿芋。

“阿恒哥哥,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时岁在一旁也很激动。

司恒泽看着她这张脸,忽然想起孟舒芋。

阿芋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对方只会在他熬夜处理文件时,默默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