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稚鱼还是让蒋聿言进门了,不想在这种天气,让他死在门外。

因为他大病初愈,唇色还苍白无比,也不知在风雪中站了多久。

蒋聿言独自在厨房忙活,切菜的手竟然还有几分熟练。

江稚鱼靠在门口,神色晦暗不明。

“小鱼,你去沙发上等着,或者去洗个热水澡,我这边很快就好。”

蒋聿言头也不抬地说道。

江稚鱼犹豫了瞬,还是上了楼。

等她收拾好一切下来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食。

食物的香气,在宽敞却冰冷的餐厅里弥漫开来,驱散了几分冬日的寒意。

蒋聿言正将最后一道汤小心地端上桌,动作间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收拾好了?快坐下,趁热吃。”

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将手中的筷子递给江稚鱼,声音有些低哑。

江稚鱼的目光在餐桌上扫过,最后落在最后的汤上。

蒋聿言会做饭她一直都知道,是在德国留学的那段时间学会的。

两人刚在一起时,蒋聿言也会偶尔下厨展示他的厨艺,但不会像今天一样熟练。

因为蒋晴晴不断地哭诉与不满,他很久都没做过饭了。

两人面对面坐下,都沉默地用着碗里的餐食,许久,蒋聿言才夹起一筷子鱼放在江稚鱼的碗中:“尝尝这个。”

江稚鱼看着碟子里那块鱼肉,没有动筷。

餐厅里的空气仿佛又沉重了几分。

“小鱼。”蒋聿言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恳求,“我知道我说什么道歉的话,都太轻贱了,我也不敢奢求你能立马原谅我……”

他艰难地吞咽了下,喉结滚动:“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哪怕是像现在这样给你做顿饭……”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却期盼则江稚鱼的答案。

江稚鱼放下汤匙,抬眼看向他:“蒋聿言,你替我挡的那一枪,我承你的情。”

“你受的伤,我也会负责到底,直到你完全康复,出院,一切的费用我包了。甚至我还可以给你后续的康复的费用……”

“只是这顿饭……”她站起身,眼睛扫过桌上的菜肴:“我吃过了,味道很不错。”

“但也仅此而已了。”

“碗筷你不用收拾,吃完你就离开吧,我的别墅,不欢迎你。”

说完便转身上楼,而蒋聿言垂着头在楼下坐了许久。

十二点,烟花在天空中炸开,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蒋聿言将厨房收拾干净后,默默地离开了别墅,他抬起头看着绚烂的鲜花,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知道,新的一年,他的身边再没江稚鱼了。

江稚鱼也站在别墅的窗台看着蒋聿言离去,过去三年对蒋聿言的情感,也在烟花声中化成了灰烬。

新年过后,蒋聿言没再出现。

江稚鱼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电视的采访上。

他凭借着扎实的法律功底和语言优势,在一个专门为底层移民和难民提供法律援助的小型公益机构找到一份兼职法律顾问的工作。

“请问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份条件差,薪水也差的工作?”

听着记者的发问,蒋聿言抬起了头,眼神好像透过镜头看向了某个人。

“因为我在赎罪,如果我提供的帮助能让他们获得属于自己权益,那我内心的负罪感就能减轻一些……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他竟开始剧烈的咳嗽。

记者给他递过了一瓶水,顺口问道:“我记得一年前你的胸口受过伤,留下了严重的后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