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萧琰冷笑一声,“他一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垂垂老者,便是卯足了劲与我对着干,又能撑得了几时?”

他说着,隔着一件里衣,在她身上拧了一把,换来她一阵发软。

云英眼里的水光又柔了几分,看过来时,目色氤氲,惹人心醉。

“妾从前竟不知晓,殿下看起来那么洒脱恣意,原来也一心追求皇权与大位。”

萧琰动作一顿,双眼眯起,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她:“怎么这么说?”

他不是个那么讲究忌讳的人,并不觉得关于权力和地位的话有什么不能说的,但身为萧家人,仿佛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警惕感。

“妾只是觉得殿下与太子不太一样,最想要的,不该是那个位子才对,不过,妾似乎想错了。”

萧琰因常年习武而留下粗茧的手指剥开单薄的里衣,毫无阻碍地揉到底下光洁的肌肤,片刻后,慢慢道:“说不在乎都是假的,我是人,自然有属于人的欲望,比起大哥来,我的确没有那么想要,但到现在,那个位子,便应该属于我了。这些老顽固做得实在有些过,反倒让我不信这个邪。”

听起来,似乎还有种赌气的意味。

云英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她有些受不住,不想再与他独处,更重要的是,她心里还装着别的更重要的事。

“妾还有一事想问,”她别开脸,轻轻喘着,说,“不知殿下可否告诉妾,靳将军眼下如何了?”

萧琰面色僵住了,那股咬牙切齿的劲再度冒了出来,同时,竟还隐隐一分无法言说的紧张。

“他可是太子的心腹,直到最后一刻,都不忘与我作对,你觉得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云英的心一瞬间收缩起来,垂在身侧的手也悄悄攥紧了裙摆。

她方才就注意到了,靳昭没有出现在太子的身边,这十分不寻常,难道他没能活下来?

虽然没有亲临当时的场景,但她依稀从众人的议论声中听出来了,昨日傍晚,延英殿外的动静不小,有不少人因此受伤,甚至直接丧命。

“你把他怎样了!”她的语气有些着急,听得萧琰一阵烦躁。

他也欣赏靳昭,也不愿看着靳昭因为忠心太子而一意孤行,走上绝路,可是看到她这么在乎,他的心里就难受得像被狠狠拧着似的,因为他知道她对靳昭有情,这份情,哪怕已分开了近一年,也没有消失。

他深吸一口气,冷着脸慢慢放开她,将她的衣襟朝中间拉拢,力道之重,仿佛在泄愤似的。

“他受了伤,现下正在宫中的大牢里关着,还有一口气在,兴许没多久,就也要像他的主子一样咽气了,你若想见他,就赶紧去,没准儿晚一步就见不到了!”

说完,便拂袖而去。

?[144]牢狱

云英一个人站在屋里,心里越发七上八下。

尽管以萧琰的性子,越是如此说,可能就越意味着没什么大碍,但她心里的忐忑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靳昭是不一样的。

她不担心萧琰的赌气,眼下已是国丧期,他身为人子,不可能真在她这儿做出什么下流事来,方才那般,不过是发泄情绪而已。她真正担心的只有靳昭。

既然可以前去探望,她便立刻要去。

等在隔壁的两个孩子很快就回来了,爬过高高的门槛,朝着云英走来。

“走了吗?”阿溶拉住云英的一边裙摆,爬到她身边的榻上坐下。

他问的自然是萧琰。

阿猊有样学样,艰难地蹬着脚踏,爬到母亲的另一边,再探出个小脑袋,冲着阿溶露出笑容。

云英看着他欢快的样子,不禁失笑,在他脑袋上揉了一下,转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