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该是他未来的学生,他自然更多一分恻隐之心。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另一道有四名侍卫跟随的熟悉身影便已快速赶来。
那人直接跨上宜阳殿的台阶,伸手挡住正要被阖上的门扉,高大的身形直接挤了进去。
傅彦泽年轻,目力不错,哪怕光线昏暗,距离稍远,也看得出来,那是本该在延英殿中应付朝臣的吴王。
?[143]拂袖
偏殿之中,云英才牵住两个孩子的手要往里走,便听到身后传来丹佩惊讶中带着恐惧的声音。
“殿下!您要做什么!”
此刻,整个宫中,还能被称为“殿下”的,已只剩下一人。
云英立刻停住脚步,猛地回头,果然看见萧琰已经不由分说地挤开丹佩,跨进殿中。
他看也没看丹佩和绿菱,目光在四下快速扫视一眼,最后落在她和两个孩子的身上。
“出去。”他冷冷吐出着两个字,却不知到底是对谁说的。
没人挪动脚步,丹佩和绿菱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眼巴巴看向云英。
两个孩子则都一脸懵懂地看着萧琰,目光中带着好奇和困惑。他们年纪太小,虽然聪慧,但忘性极大,萧琰从前就与他们不亲近,只见过寥寥数面,再加上离京已有大半年,他们根本认不出来。
阿溶被教养得极好,仰头看着眼前的人,被云英牵住的小手轻轻挣开,两只肉呼呼的小手和抱在一起,冲消炎做了个揖。
“敢问你是何人?此处是阿溶的寝殿,为何要叫出去?”
那奶声奶气的话,听起来竟颇有一种镇定自若的小大人的气势。
萧琰一直落在云英身上的目光,终于往下移过一些。
“小兔崽子,”他冷笑一声,怒气似乎已要按捺不住,“我是你二哥,这儿从前是你的寝殿,但如今,整个皇宫,乃至大周,都要变成我的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得从这儿滚出去。”
阿溶被他的模样和话语吓到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呆了一呆,却并未惊慌失措,而是转头看向云英,求助道:“云英,他真的是阿溶的二哥吗?”
云英冷冷看一眼萧琰,再低头对上阿溶的目光时,变得格外温柔:“这位是吴王殿下,的确是皇子的二哥。”
阿溶显然有些不高兴,鼓着脸颊,叹一口气,才对着萧琰道了声“哥哥”。旁边的阿猊在这几个月里习惯了大多事都跟着阿溶,见他叫了“哥哥”,便也跟着作了个揖,唤“哥哥”。
萧琰的面色变得十分怪异。
“好了,”云英没给他再和两个孩子说话的机会,伸手轻轻摸摸他们的小脸蛋,柔声嘱咐,“你们两个,先跟着丹佩和绿菱到隔壁屋子里去歇一会儿,好不好?我与吴王殿下还有几句话要说,一会儿便来。”
阿溶垮着脸,犹豫一下,到底没说什么,听话地拉住阿猊,跟着丹佩、绿菱去了隔壁那间屋子。
剩下云英和萧琰两人留在原处,门一关上,萧琰便忍不住了。
“你儿子管阿溶也叫哥哥?”他那怪异的语气带着无限嘲讽,目光再度落在她的腹部,“等你肚子里的货出来,该怎么办?跟着叫阿溶哥哥,还是叫叔父?”
他们萧氏一族,着实荒唐透顶。
阿溶本是幼弟,却一直被当做子侄辈来养,他与阿猊都是吃眼前这个女人的奶长大,说是一对奶兄弟,倒也不为过,可等她腹中那孽种出来,一边是嫡亲的叔侄,一边是嫡亲的兄弟,那才是真正乱了套。
“称谓而已,殿下与太子之间亦互道兄弟,可到头来,还不是争得你死我活?”云英站直身子,一手扶在腰上,似乎有些累了,语气中,也有些满不在意,“只要这几个孩子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