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遂将端午那日,傅彦泽明明发现了他的蛛丝马迹,却没有当场告发给羽林卫的事说了出来。

萧琰冷哼一声,一点也不相信:“你想说,他是因为我,才帮你?”

云英摇头:“妾想说,他还记得殿下当初在许州的恩情不光是对他的救命之恩,还有对许州百姓的救命之恩,傅大人是个心中有大义的人,他忠于大周朝廷,尽管从前一直倾向于东宫正统,但也绝非完全不懂变通之人。”

她在给他细说傅彦泽的好处,看起来,隐有替他日后用人做打算的样子,可说到底,还是在夸那小白脸。

“你这么了解他,”他揪住她的长发,微微用力,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什么时候了解的,在床榻上?”

他可没忘记,当初,她是先和靳昭好上的,这个女人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云英毫不闪躲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妾与傅大人之间是清白的。”

萧琰沉默片刻,终于慢慢放松下来:“暂信你一回。”

云英扭开脸,伸手整了整自己披散的长发:“殿下还要继续在妾这儿逗留吗?时间可不多了。”

连萧元琮都不敢久留,可见圣上真的已撑不住了。

萧琰自然分得清轻重,他和萧元琮一样,也是趁着这最后的喘息机会,到这儿来看看,的确该走了。

他将人抱着放回榻上,自己起身,弯腰在她的唇上重重吻过,手更是没规矩地在某处重重揉过一下,一双深沉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亮光:“等我好消息。”

云英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站直,昂首阔步,走出这扇门。

他不需要她的“祝福”。

?[137]属臣

靳昭回京后,没得半分喘息的机会。

一名侍卫牵着那匹精疲力尽的驿站良马入城照看,同时将自己的马儿让给他暂骑。

他就这样径直去了北衙羽林卫的营中,重新安排布防事宜。

实则先前手下们已安排好了人手,各司其职,不会有大问题,但他经营这支队伍这么多年,不必多言,只在城门口,瞧见那几名手下满眼复杂、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猜到如今羽林卫中,定然人心不定。

待到营中瞧过,果然如此。

“将军!”一名从前与他和刘述都算亲近的手下,趁着众人尚在忙碌,忍不住含着满腹心酸对他说,“刘哥他实在冤枉,兄弟们都替他难过……”

靳昭面色沉了沉,没有立即回答。

他也知道刘述的情况,跟在太子身边多年,不用多问,单听消息,就能猜到其中内情。

“待这一回的事了了,我再去向殿下求情,兴许能从宽处理。”他说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看向远方,微微波动。

他还记得,刘述成婚也不过一年有余,那一晚的刘述,多么春风得意,对将来的前途充满希望,如今,却已成了阶下囚。

“此外,咱们能做的,也只有多多照应他的家眷了。”

手下迅速转过脸去抹了把眼睛,重重点头,说:“嫂子怀着身孕,不能太伤心,兄弟们近来都让家里的媳妇儿、姊妹常去陪着呢。”

他们大多也是寻常军户、平民出身,能做的只有这些。

待事情交代完,将众人的心思也暂时稳住,这才腾出空来,回了怀远坊的住处一趟这个他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差一点成为她和他的家的地方。

一切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充满烟火气的街巷,朴素而生动的百姓。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还有好几个街坊认出他来,高兴地同他打招呼。

“阿昭回来了!你娘怎么没告诉大伙儿?”

“靳将军!这得有大半年了吧?可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