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点点头,飞快地穿好衣裳,一面在屋里寻水,一面点头:“嗯,京都太危险,我得去封地。”

那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寝屋里没水,”云英指了指隔壁,“浴房中才有。”

萧琰没说话,转身去了,片刻后,竟是捧着铜盆与巾帕进来,搁在案头,伸手就要替她擦洗。

“别!云英撑着酸软的身子起来,自己接过巾帕,不让他碰。

这感觉总有些怪异。同靳昭在一起的时候,情意缱绻,自然而然便会由着他仔细地呵护自己;同萧元琮在一起时,他始终是太子,带着一层主与仆的隔阂,有时替她擦拭,或是带着她一道沐浴,皆是来自上位者的“怜爱”。

这些,她都能自然地接受。

只有在萧琰处,忽而升起一种莫名的别扭。

她也说不清自己对这个金尊玉贵养大,乍看来,不过是个比武澍桉出身更高贵的纨绔子的吴王,到底是何何种看法。

应该是与面对太子时一样的谨慎小心才对,可有时候,她也不知怎么,轻易便会忘记二人之间的身份差距,上了脾气,连他的脸也打过。

如今日这般,甚至看他“可怜”,便由着他在榻上胡来。

她垂眼望见自己身上留下的点点痕迹,不禁有些不快。

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不过是个在权位斗争中暂落败,似乎已走到穷途末路的皇子,再痛苦再伤心,只要命没丢,没沦为阶下囚,都轮不到她一个出身下贱的小小妇人来管。

她抽走萧琰手里的巾帕,自理了理,披着衣裳起身,拉开屋门,探头唤厢房中的穗儿,命其准备热水供她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