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的心中有了杂念。

“时候不早了,一会儿该让阿溶回去了。”

云英敏锐地捕捉到他说的只是阿溶。

萧元琮终于将那根小木条自她的指间抽走,重新递给孩子。

小小的孩子正摆弄着几根没有拼起来的木条,专心致志,看到递过来的木条,想也没想,便搁到一旁。

他对身边的乳母与父亲之间的暗流涌动毫无觉察。

很快,萧元琮起身,又与几名僚属饮了两杯,说了两句话,便出了灯火通明的大殿,一个人去了西面的空旷之处。

云英没有立刻将皇孙送回去,而是耐心地又陪着他玩了一会儿鲁班锁,直到他失了兴趣,才收拾好东西,牵着他的小手起身。

她没有亲自送皇孙回宜阳殿,而是拜托了留在殿中照看的王保,由他亲自将皇孙抱回去,自己则站在大殿门外的长廊上,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后,才重新回头,看向殿内的情形。

酒酣耳热,乐师们还在奏着舒缓而清雅的曲调,官员们则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谈笑。

傅彦泽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大约又是喝了酒还没缓过来,白皙的脸颊一片绯红。

云英眼神流转,招来一名宫女,请她盛一小碗醒酒汤,给傅彦泽送去。

东宫夜宴与宫中一样,膳房都提前备了醒酒汤,以免宾客醉酒。

她就站在门边,不惧旁人视线,看着角落里的傅彦泽在被宫女唤住后,皱眉往她这边看来。

她朝旁边躲了躲,然后,才在他莫名的眼神中,冲他快速行了个礼,随即转身离开。

这一连串反应,有种愧疚和心虚的意味。

她在殿外长廊上站了片刻,随即才提着裙裾,快步往西面行去。

那一侧,是一排排空着的屋子,有的点了一两盏孤灯,有的则黑漆漆一片,越往前走,越显空寂无人,唯余耳边淅沥不断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