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恋狂。”
我送给他三个字,搀扶着他从金苑大门里走出来下台阶,他唇角沾着酒渍,似乎早就吐过了,还始终在呕着,时不时的俯身在地上啐一口痰,痰里有血丝,酒味特别浓稠,我吓住了,我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他摆手说没事,我下意识摸向他口袋,想要把手机掏出来给白梦銮打电话,霍砚尘直接猜到了我的用意,他按住我手腕,“不必让她知道,她喜欢乱想。”
“她是你妻子,她当然有权利知道,也有权利乱想,男人长嘴除了吃饭喝水不就是说话的吗,她乱想了你解释一下不就好,在金苑参加九叔的晚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霍砚尘对我的说教有些不耐,他直接把我的手推开,“我不想和她说那么多话。”
他说完要自己朝前走,我哪里敢松手,我追上去把他手臂和腰身牢牢控制在自己怀里,我说好好,我不打,你慢点走。
刘堂主看到我们出来,他立刻从车上走下,他迎上来从我手中将霍砚尘拉过去,我已经被压得直不起腰了,他问我怎么喝了这么多,我说九叔灌的,那些宾客敬酒都是他挡的。
刘堂主脸色有些不善,不过他没说什么,跟我说也没用。
他把霍砚尘送进车里扶他躺下,将毛毯盖上,他那么大的个子将后座全都占了,完全没有我容身之处,我只好绕到前面拉开副驾驶车门,我正要坐进去,金苑大门口传来嘈杂的送客声,我隐约听到了我熟悉的音色,我下意识回过头,刘堂主一直在叫我,让我快点进来,可我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只能看到他。
霓虹灯下他红色西装成了金色,站在繁闹的人群之中,却那般孤寂,我们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相凝望,他半张脸都打着光,而我笼罩在黑暗下。
他忽然动了动口型对我说了句什么,我在心里一字一顿默默重复,忽然眼前湿润起来。
白雾,这灯火阑珊的夜,泛起了遮天蔽月的雾。
◇ 第98章
我坐进车里,看着窗外他仍旧一动不动的身影,丽娜送走最后一拨客人,伸手拉了拉围在肩上的红色披肩,偏头对纪容恪说了句什么,后者没有任何动作,也不回应她,只继续盯着我的方向看。
丽娜察觉到不对劲,她顺着纪容恪的目光望过来,我没有来得及将车窗摇上去,正好被丽娜看到,四目相视间,她脸上的甜笑僵了僵,然后彻底敛去,我被她注视得心虚,这大概就是所有作为正室的女人都有的一种光环和压迫感,让所有意图靠近她男人的女人都变成了小偷。
丽娜很聪明,她没有对我视而不见,相反她一边挽住纪容恪手臂一边恢复笑容朝我挥了挥手,她很大声喊冯小姐再会,我不回应她倒显得我很没有教养,我从车窗探出手,和她说再见,纪容恪在整个我们道别的过程中都安静得犹如一樽雕塑。
我闷了口气,把手伸回来迅速低下头,让刘堂主快点开走,他从后视镜内看了一眼门口那两个人,没有多说其他,直接发动车子驶离现场。
做贼,我总算尝到了真正的感情盗贼是怎样的滋味。
车子远离金苑后,原本还躺在后面昏昏欲睡的霍砚尘忽然从椅子上坐起来,他眼底的混沌与迷离完全消失,仍旧是那一双精明锋利的眼眸,他把毛毯丢到一旁,摇下车窗看着夜色打了个哈欠,我整个人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惊呆,刘堂主没有反应,好像并不惊诧他的忽然间醒酒,霍砚尘从后视镜里对上我的目光,他笑了一声,“怎么傻了。”
我指着他,“你不醉了吗。”
他很不屑的扯了扯唇角,“那十几瓶酒还想灌醉我。”
十几瓶酒…那可是洋酒,后劲儿大得很,多少酒场上练出来的老油条喝下一半就人事不省,他竟然还能扛到现在,说话这么清楚,刘堂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