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我终于忍不住问出自己,我虽然看不清他,但我察觉到他轮廓忽然僵硬了一下,“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纪先生动也不动,他此时就像一樽被搁浅在黑暗里的雕塑,等待着别人来雕琢和触碰,自己却丧失了生气,我大声朝他吼出来,“丽娜是你未来妻子,那我呢!”

我声音太大,又带着哭腔和嘶吼,我从没这样失态过,我问愣了纪先生,也惊动了楼上的保姆,她拿手电披着毛毯站在楼梯口看了一眼,发现一片漆黑,她反手打开露台上的壁灯,那一丝黄光渗透蔓延到客厅,将我和纪先生的身影虚虚的勾勒出来,保姆看清是我们,她没有说话,又将灯关掉,转身回房间。

我觉得自己好像要掉在海水里,抓不到依靠,浮不到岸边,起起沉沉挣扎在生与死的线上,我怕极了这无能为力的虚脱感,我更加用力抓他的手,让他掌心贴在我胸口位置,我不知道他是否感受到了那强烈的心跳,黑暗中我看到他目光在闪烁,“我算什么。”

纪先生很久之后才回答我,“你是我救过的女人。”

我渐渐尝到了心灰意冷的滋味,可我没有干脆放弃,我不依不饶问,“在你的定位里,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陪睡的床伴,寂寞的出口,疗伤药,还是其他。

我感觉得到他在看我,可他大约也看不清我的脸,他把手缓慢从我掌心抽出,脱离了我滚烫的心口,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空旷的音色在寂静的回荡着,“不属于哪一种。很特别的存在,可这份特别永远上升不到任何一种身份。”

◇ 第86章

我在庄园里哪儿也没去休息了四天,期间梁媚和席情像是约好了一样轮着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我拒绝到不知道多少次就烦了,索性关机与世隔绝。

我每天照一百次镜子,怎么看都觉得里面不是我是鬼,护士告诉我一个星期可以痊愈,可第二天时那只眼睛红肿到了高峰期,连眉骨都肿了起来,我白天都不出卧房,任凭他们怎么叫,我都不肯出去,纪先生拿钥匙要强行进入,我就趴在窗台上喊,再进来就跳下去,纪先生只好作罢。

等到第四天忽然大片红肿都消退下去,眼睛也能睁开一些,只是还有点疼,我这才结束自己关禁闭的日子,我下楼纪先生刚好和何堂主要出去,他看到我出来,手伏在门框上停下,问我到底耍什么脾气,我说我怕丑,昨天太丑了。

纪先生愣了一下,他觉得我闷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很好笑,他一边笑一边逗我说,“原本也不怎么漂亮,何必要求那么高。”

我不理他,他过来握了握我更加削瘦的手,让我多吃一点把肉重新长回去,然后转身跟着何堂主走出庄园。

第五天时我做了一个大胆决定,把绷带拆下去,回卡门宴上班。

为了防止刺激伤口,我化了非常浅的妆,又到美发所剪了一个新刘海,把左眼皮遮盖住了一些,我对着镜子摆各个角度的姿势,确定完全看不出,才安心去卡门宴。

我到了之后没找妈咪报道,而是直奔霍砚尘办公室,不过他不在,秘书告诉我他在二楼包房会见一个客人,现在不是很方便见我,我没有理她,直接推开她往楼上走,秘书挡了我一会儿,但我气势太冲,她根本阻拦不了我,最后只得放弃。

我找到那间包房,在外面敲了敲门,我听到里面有人说进,我推开门进去,霍砚尘正坐在沙发上和一个与纪先生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谈笑风生,那名男人见到我进去,立刻住了口,欠身端起茶几上的酒杯饮酒,霍砚尘转过身来,他看了我一眼,我对他说,“我有重要事和您讲。”

他听罢蹙了蹙眉,“没看到我和付老板在说话吗。”

“我的事更重要,事关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