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堂主把包丢掉,他看着纪先生,等他拿主意,纪先生摸了根烟,他叼在嘴里,男人从口袋拿出打火机,用手挡住门的风口,点燃后纪先生沉默吸着,仓库里灌进来海风,外面的浪头越来越响,好像随时都会从底下蹿出一个海怪,将我们一口不剩的吞掉。

纪先生抽完那根烟,所有人都再次紧绷神经看向他,他丢在脚下用力踩灭,“报A+。”

那群手下将纸包全部整理好,再塞回一个密闭的铁箱子内,码放得整整齐齐,何堂主问纪先生什么时候出货,纪先生朝门口走了两步,避开那些人,我跟过去,听到他单独对何堂主说,“最晚明天凌晨1点之前。”

何堂主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三点,那就是明晚。”

我垂在身侧的手不经意握了握拳,敲定了出货时间后,他们又提到了金苑的一些事,我并不关心那些,我悄悄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摸到口袋里的手机,隔着衣服按了其中一颗键,屏幕亮起后,我低下头,用灰色大衣挡着手,找到第二张只有霍砚尘知道的号码,我手一直在抖,好像触电了一样,我拼命的咽唾沫,我敲下一条信息后,又静默看了良久,在发送和取消之间不停徘徊,我背后起了一层汗。就在这时纪先生回头叫我过去坐车回庄园,我答应了一声,匆忙跟上去,与此同时按下了发送键。

◇ 第66章

我们回到庄园,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光微微亮,露水很潮。

保姆一早就在院子里浇花,她这个年纪睡眠很少,不管我什么时候在客厅,都一定看到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给合欢树罩上了一层布,似乎是怕受寒会死,她对这棵树真的十分珍视,可见纪先生的确喜欢。

纪先生坐在沙发上,有其他佣人端上一杯温热的黑咖啡,他一边喝一边打电话,我只知道他说的是韩语,具体讲述什么内容不了解,我惊讶发现纪先生很内秀,用很俗的话说作为一个帮派的土匪头子,除了打打杀杀还能卖弄文才,这就很罕见了。

何堂主脱下外套直奔二楼书房,在纪先生通电话过程中一直没下来,保姆浇完花从院子外进来,她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对我说,“冯小姐,昨天上午您不在,有一个脸生的男人送了包裹来,封得很严实,说是您要送来的。我问了他您的名字,也答上来,我就留下了。”

我立刻想起顾温南和我说的镇痛剂的事,我已经完全抛在脑后,要不是保姆提,我根本想不起来,我问她有没有拆包,她说如果是给先生的,一定会交给保镖查验,确定没问题才能交到他手上,但这东西是我买的,她没有征得同意自然不会擅动,我松了口气,如果让她看到那些,她一定会告诉纪先生,我想瞒都瞒不住。

我让她带着我去取,为了安全起见,保姆没有放在宅子里,而是丢在了后院的水池旁边,我觉得这也太谨慎了,这样处处小心怎么过日子,幸好他们吃饭不用拿银针试毒,不然我真觉得我穿越了。

我将包裹拿起来,保姆没有走的意思,好像要跟着一起看看,我抱在怀里对她说,“你去忙吧,纪先生饿了一夜,熬点粥给他暖暖胃口。”

如果是别的差事,保姆未必肯走,她能猜到我借口是支开她,一定更为谨慎,但关系纪先生身体,她没有任何犹豫,二话不说转身离开,她倒是一个非常愚忠的佣人。

我用牙齿把上面的胶带咬破,指甲沿着小洞一点点撕开,我打开箱子,发现里面用黑色塑料袋又裹了一层,我捏了捏,是很细的那种小针管和注射剂,大概有二十来支,虽然比不了霍砚尘手中对症的药更有效果,但最起码也可以减轻我的痛苦,这条退路让我不至于太违背自己良心被他所牵制。

我将黑色塑料袋提在手中,从园子后门穿过储物间到达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