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最乱,几乎每个晚上都有人闹事,根本脱不开身,两个人只好前后离开病房,何堂主临走前麻烦我先照顾纪先生,他说最晚明早也回来了。
他们全都走后,我将病房门关上,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紧挨着纪先生,我从水壶里倒了一点热水出来,用毛巾沾湿,为纪先生一点点擦拭皮肤上还没有清洗下去的血迹,我避开了私密部位,只沿着他身体大致轮廓擦拭,我擦完之后将毛巾丢到水盆里,坐下握住他那只没有输液的手,灯光十分昏暗,一缕霞光从窗缝隙斜射进来,我不敢松开,仿佛只要一不留意,他就会被这夕阳西下带走,与我遥不可及。
我专注盯着他那张脸,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下雨了,我睫毛上怎么蒙了一层水润的霜雾,我用手指蹭了蹭,可无济于事,视线中越来越朦胧,在这即将天昏地暗到来的夜晚。
我的理智忽然难以克制,我将身体探过去,他脸庞距离我越来越近,到最后近在咫尺,我闻得到他吐出来的气息,潮湿而滚烫。
他可能很久都没有喝水,嘴唇干裂苍白,我鬼使神差凑过去,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上面,他唇很薄,是真的薄,他抽烟,可他牙齿很白,嘴唇也没有像大多数男人发紫,接着床头的白光,我看清他下巴上青黑的胡茬,鼻翼两侧细碎的绒毛,还有微微颤动的睫毛,安详睡着的他也在无声诱惑着我,我们之间的唇几乎就要挨上,只要我再朝前移动一厘米。
◇ 第41章
我像是一个贼,做着被世俗所不容忍的事,我剧烈的心跳泄露了我此时有多么惊慌,这是错的,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错的。
记忆里我只吻过姜环,他嘴唇很厚,他总是把胡茬刮得一干二净,摸上去十分光滑平整,而我喜欢薄唇有细微胡子的男人,在触碰时酥酥麻麻的,让人心神荡漾。
我很想知道亲吻纪先生是怎样的感受,他嘴唇那么薄,会不会没有丝毫感觉,就像是被清风拂过,还不曾来得及体会,就已经了无痕迹。
我一点点不受控制靠过去,从半米到几厘米再到最后只一厘米的距离,我们呼吸交缠,融化,消散,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我,我知道这样不可以,很多事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很多事也根本不能做,他只是恩人,纪先生这辈子只能是我的恩人。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我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唇上印下一枚无比柔软的吻,那吻带着药的气味,还有清冽的烟雾,就像一抹即将从这个世界上逝去春风,悄无声息掠过我寂寞的黄昏。
我整个人呆愣住,我甚至在感受到的那一瞬间忘记了睁开眼,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今夕何年。
我和纪先生几乎同时睁开眼睛看向对方,被抓包的尴尬让我僵硬又羞愧,我想逃,可我莫名其妙腰间多了一只手,将我死死束缚住,我只能以这样十分亲密的姿势贴合着他。
我瞪大眼睛看着几乎和我触碰到一起的脸,我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就吻上去了,可我分明没有动,我真的没动。
我耳朵在瞬间泛红滚烫,皮肤好像要焚烧一样,灼热得难受,我两只手撑在他胸口,最后仅剩的思想在不停痛斥我快点离开快点结束,你不应该贪恋这份根本不会属于你的东西,可我的身体却纹丝不动,她好像失去了听觉,甘心装聋作哑,只为这片刻温存。
纪先生眼底有丝丝笑意,他不知何时手臂忽然握住我肩膀,他将我用力向下压了压,我所有重心都朝前方倒去,我们胸口紧贴,我的心脏感受着他的心跳,他的胸腔盛满了我的体温。
我们就像被定格住,谁也不肯先动,仿佛那意味着投降,他薄唇在和我唇瓣的纠缠中从冰凉到温热,由干裂变潮湿。我分不清那是他的唾液还是我的汗水,咸咸的,暖暖的,在唇齿间融化蔓延,我口腔内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