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一场盛宴,贺润早已习惯了在她生辰这天的推杯换盏众人拥簇,可她嫁给他之后,冷冷清清的过了四年。

她就像一个哑巴,独自吞咽着被冷落被遗忘的苦。

纪容恪一次也没有记起,他压根儿不知道,也从没问过,他就不曾真的将她放进心里,一个人那颗心能有多大的余地,去记住他本就不珍视的人的点点滴滴。

他下班回来推门而入看到客厅内关着灯,窗纱也拉拢上,桌子正中闪烁着一排排剔透模糊的烛火,她坐在那烛火后面,橘黄色的暖光笼罩住她脸庞,也将那两行泪映照得清晰分明,纪容恪看到硕大的蛋糕,看到一桌精细的酒菜,也看到站在客厅保姆与佣人缄默无声的脸孔,他霎那间便明白自己的疏忽大意,他笑着走过去,站在贺润的座椅后,微微俯身环住她肩膀,他声音内满是抱歉说,“我忘记了,下次我会注意,至于礼物…”

“我在乎礼物吗?”贺润忽然眼圈泛红,她偏头看着面前这张令自己神魂颠倒的面容,“容恪,并非天下女人都可以因为一丝物质而乐不思蜀,不是每个生活在有钱有势男人身边的异性都拜金到如此地步,可以忽略掉自己的心情,忽略掉自己的婚姻,眼看着它一步步走向要破碎的边缘,还可以因为一笔钱一份贵重的礼物就继续满不在乎。纪氏有的贺家不是买不起,我需要可怜巴巴丧失尊严找你伸手要什么吗?”

纪容恪十分疲惫,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今天是如此重要的日子,如果不是他回来看到这样一幕,他可能这辈子也明白不了他今天错过忘记了什么。

他累,他一面舔舐劳累的伤口,一面要诱哄着贺润,他能说的都说了,然而那一晚贺润终究还是爆发了,这么久的委屈数罪并罚,她她没有表现出以往的大度,陷入一片死循环的哭闹不休。

但纪容恪理解,他知道那不是斤斤计较,更不是她的无理取闹,而是一个女人对丈夫最基本甚至带着些悲哀的渴求。

纪容恪脑海中散乱的回忆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他笑不出来,他收了收脸上茫然僵滞的表情,“十年吧。”

贺润长长叹息一声,她看着被擦得透亮反光的茶几玻璃板,那上面倒映着她和纪容恪两个人的身影,他们隔着一张桌子,隔着一片虚无的空气,她觉得很远,这看不到摸不到的距离,比能丈量出的千山万水不知还要远上多少倍。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遥远。

哦错了吧,她始终在用力爬,往他的地方爬,可他何时对自己亲近过呢,他站着动也不动,面无表情那般冷漠的看着她的蠕动,一直就这么远,而她忽然不爬了,不再为此努力挣扎,她知道了羞耻,知道了如小丑般的自己多么荒诞,她停下了,再努力的人也总有累了想休息的时候吧,这距离便被拉得更远。

对这个男人,贺润失望了太多次,以致于她此时真切觉得自己麻木了,她每一个问题每一个要求都不再抱着期待,她开始收敛自己付出的东西,尽管她知道覆水难收,可能捞回来一丝是一丝,捞不回来爱,她捞回来一点恨,她难道不该很他吗?倘若有生之年不曾和他狭路相逢,她还是天真快乐的贺润,也许遇到了疼她入骨的丈夫,她不曾见过纪容恪,又怎么知道她可以这样爱一个男人,那她就会和另外的那个他过得简单满足,而不至于变成最落魄的疯子。

她痴痴笑出来,眼底那光多苍凉,“原来在你心里是十年啊,那可能还有一段时光,被你遗忘在了角落里,只有我记得。”

纪容恪喘不过气来,他忽然觉得这屋子里太闷,压抑得人窒息,怎么那般与世无争的贺润也开始用她的方式咄咄逼人了,他扯开了两颗衬衣纽扣,还觉得闷气,他索性将所有扣子都解开,露出全部的胸膛,他看着那份协议目光一点点下移,最终落在那句女方净身出户上,他紧了紧拳头,声音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