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容纳的空间还不停止,糕点白渣从唇角溢出,我被噎得涨红了脸,她从我身后走上来,递给我一杯水,我大口喝掉将噎在喉咙的东西全都送下,她把空杯子接过去,将距离我最远的一口未动的蔬菜拼盘换到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拿走了那盘所剩无几的糕点,她柔声劝诫我说,“少夫人不要一味吃甜食,对胎儿发育并不好,这些蔬菜我加了甜酱搅拌,应该也对您口味。”
我抬眸看她,还是早晨让我不要吸烟的那个保姆,她似乎和我杠上了,我注视她的脸,我面无表情眼神却格外犀利的样子吓得她一怔,她不知所措,我半响后忽然破裂出一丝笑纹问她,“我们无亲无故,你为什么这样在乎这个胎儿。”
她对我的问题很不解,她蹙着眉头说,“这还用问吗,少夫人腹中的胎儿是贺家骨血,是长子长孙,不仅仅是我,贺家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十分珍视,他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我笑着哦了一声,可我再也忍不住,我破腔大笑,笑到眼泪滚下来,保姆被我笑毛了,她伸手扶住我手臂,问我怎么了,我一边挤眼泪一边朝她摆了摆手,“没什么,你去忙吧,我只是单纯觉得很有意思。”
保姆的话刺破了我心底的笑点,让我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发出笑声。
这个孩子亲爸认不了,后爸又和我起了嫌隙,生下来到底还能不能有人疼爱,我自己都不知道,除了我贺家哪里还有人珍视他,谁又把他当个人看。
他根本就是世俗眼中本不能留的野种,背负着上一辈见不得光万千骂名的畸恋,我固执将他生下来,也许什么都得不到,只能多一份负担和羁绊。
我伏在桌上笑,因为我身体的剧烈颤抖,整个桌子上摆放的碗碟也微微颤动起来,彼此相互碰撞,发出刺耳清脆的声响,贺渠手握刀叉盯着面前桌上食物一动不动,他额头和太阳穴上遍布的青筋十分惊悚骇人,贺润看着大笑的我,以及脸色不善的贺渠,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嗅到气氛有些不对,便坐在那里缄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