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负二层。
我们三人走出电梯时,送席情去医院急救的白色面包车刚好开走,发哥同时我打来电话,可能知道了纪先生为我赎身的事了解下情况,毕竟合约是他代替赌场和我签的,我拿着手机避到安全通道口去接,可我刚走过去,他那边又主动挂断了,我盯着屏幕有点奇怪,我再次拨过去,那边提示已关机。
我觉得莫名其妙,他是耍我玩儿呢。我从通道折返回来,纪先生和何堂主背对我,走廊上的窗子开着,外面灌进来一阵阵夜风,将纪先生衬衣罩起来一个巨大的鼓包,我听到何堂主低声问他,“纪先生花这么多钱为冯小姐赎身,是不是有些太亏。”
我听到他们内容是在谈论我,便不由自主放缓了脚步,纪先生目光冷厉看了何堂主一眼,后者立刻低下头,“我多嘴。”
纪先生手指在银灰色的电梯门上轻轻抚摸着,“我所有投资都有我的想法。我不会为自己亏损。”
何堂主说,“那冯小姐这里怎么安排。是送到金苑还是?”
纪先生指尖在门上顿住,“她是不是在卡门宴工作过。”
何堂主点头,“做过一段时间陪侍。据说卡门宴的霍老板非常看重她,不过她解约离开时霍老板忙于结婚,并没有过多挽留。”
纪先生意味深长笑出来,“这点很重要。我自有安排。”
◇ 第20章
我们从赌场出来,天已经大黑,风吹得越来越烈,街上点着霓虹,一路延伸下去灯海繁华仿佛望不到尽头。
华南的夜,最是寂寞难耐多情风流。
在这片星空下,有意兴阑珊的陌路,有春风得意的过客,也有无家可归的失意。
不管他们有多么无助和寂寥,这夜还是会黑,就像时间永无止歇。
我站在台阶上,觉得自己特别落寞和渺小,连蜉蝣尘埃都算不上,卑微到了泥沙里。我盯着地面被路灯投射而拖长的人影,这个角度看上去好像是我依偎着纪先生,我不知自己怎么了,我忽然情不自禁踮起脚尖,微微歪头,影子立刻发生了变化,我脑袋枕住他肩膀,仿佛一堆静默无声的恋人,温柔浪漫。
没有星星的夜也可以这样美,心都在这一刻被悄无声息的融化。
世人眼中的他高大挺拔,就连一个影子都仿佛可以轻而易举主宰万物苍生。
何堂主带着司机去取车,他们刚走出几步,自西向东的天空忽然大片聚集着乌黑的云彩,一点点卷起来,波涛翻涌,我盯着那些变化莫测的云正看着,云层深处忽然毫无征兆打了几道闪电,层层黑雾迅速聚拢又散开,低沉得触手可及,能够将人瞬间吸纳进去碾为粉末。
只是短短几秒钟,暴雨铺天盖地倾盆而下,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何堂主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又去而复返,他吩咐司机自己去提车,他则留下等候。我被眼前折损坍塌的巨树吓得朝后面缩了缩,那惊天的重响激起一地尘埃,我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后脑好像被抵住了一把枪,就像那晚一样,冰凉的坚硬的,我本能回头看,身后空空荡荡,只有赌场大厅内来往的赌徒和荷官,还在继续醉生梦死。
我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纪先生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伞,他撑开罩在我头上,将我整个身体揽入他怀中,我被他包裹住迈下台阶,空气中全部是潮湿的雨水和他身上清冷的气息,我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在身为主宰者的他面前。
纪先生高大的身体像最坚硬的金银铠甲,为我抵挡了所有风浪,所有使我惧怕的东西。
我被他带到一处庄园,这片住宅区位于华南西南方向,属于全省最昂贵的地段,靠近一个巨大的海外港口,白天景观极美,既有市中心的繁荣也非常清静雅致。
我一直以为纪先生这样的男人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