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释然,我把水杯递到他唇边,看着他喝了一口,“怎么会,照顾你是我的本分。”

我看他喝完半杯,转身离开床畔,他从我身上将目光收回,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唇上对那名部下示意噤声,那名部下立刻明白过来,没有再讲下去,我背对他们竭力保持平静,可心里还是有一丝不妙的预感,也说不出是因为什么,只是克制不住的怦怦直跳。

贺渠将另外一个档案袋拆封,他抽出一半看了看,发现内容不是太机密,他才询问那名属下,“卡门宴是警署那边允许重新开张吗。”

那名属下点头说是,贺渠很惊讶,“警署什么时候做这档子生意了。法院批准进行查封时并没有听到他们汇报有二次营业的期限。”

那名属下讳莫如深,他迟迟没有开口解释,而是以眼波示意了一番,贺渠不动声色嗯了声,他将两份档案重新归置好,递给另外一名从进门就沉默的下属,“张副官,警署那边递交上来的原件你上交法院这边,复印件放到我办公室,我过几天出院会着手处理。”

他们待了没有多久,大约想要说的话碍于我在场,不好全盘托出,所以尴尬坐了片刻,就全都起身告辞,我没有送他们下楼,只跟到走廊口目送他们进入电梯,我转身要回房,脚底下却忽然踩到了什么,嘎吱一声响,碎裂开。

我低头看了看,是一张类似证件照的身份标牌,正好是反面朝上,十分崭新,可被我踩断了,从中间折开。

我弯腰拾起,反过来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我瞳孔倏然睁大,整个人都像是被狠狠劈了一下,险些从胸部啐出一口血,我手颤抖着,指尖指着上面的照片和备注,良久都没有从这份震撼中回过神来。

◇ 第169章

我将那张工作证里的名片抽出来塞进口袋里,把剔除下来的塑料套扔进回收桶,我盯着沉没于一堆垃圾中的薄套,深深呼入一口气,将我眼底的震撼全部收敛起来,转身推开门回到病房。

贺渠捧着一杯热水在喝,他见我回来笑着问我饿不饿,我摸着肚子说有一点,他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两只空碗,从食盒内分别倒入一些热汤,他递给我一碗,我接过紧挨着床边坐下,张开嘴直接喝了一口,他用勺子舀着里面的玉米粒吃,他吃相非常斯文,不管吃什么都不会发出声音,我喝了几口漫不经心说,“这次在高庄伤了那么多人,警署那边需不需要贺润过去配合笔录。她胆子小,我们要陪同作证吗。”

贺渠没有多想,他以为我只是简单的询问和担忧,他立刻回答说不需要,“这一次是恶性事件,我们全部属于自卫,不用担负刑事责任,而且一般这样的案件,涉及到了九龙会等黑帮,如果当事人不报警,警署涉入也只是简单走个过场,不会倾注太多精力。”

贺渠说完从碗口抬起头安抚般我笑了笑,“不必担心,谁也不会出事。”

我盯着汤碗表面浮动的枸杞,那颜色十分漂亮,就像人血一样,我意味深长说,“新标码头那两次恶性事件,似乎也搁置下了。警署也只打算走个过场吗。”

贺渠微微抬眸,他没有看我,而是眯眼看向碗口描摹勾勒得格外优美的青花瓷图案,“这些我不了解,法院和警署很多事务都是分开的。”

我嗯额一声没说话,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怎么听说了什么吗。”

我笑着反问他,“你听说了什么吗。”

他对我这句话有些茫然,“我什么也没有听说。”

“你近水楼台都一无所知,我一个小老百姓,没有人脉去哪里听风声?”

贺渠没想到我在这里等着他,他愕然片刻非常有趣的笑出来,“也对,道听途说不可信,你这么聪明不会人云亦云。”

似乎凡是和新标码头有关的事,现在都讳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