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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右边。”

阮心语顺着他的声音转头,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在暮色里翻涌成紫色海浪。

风卷着草木清香掠过耳际,

阮心语突然松开攥着他衣角的手,张开双臂任由发丝乱飞。

那些堵在胸口的台词本、闻时砚猩红的眼、自己隐隐作痛的心,似乎都突然被风吹散了。

“要不要再快点?”陆云鹤的声音混在风里。

阮心语把脸颊贴在他后背,隔着夹克听见咚咚心跳,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你就不怕超速罚单?”

“罚单和患家属者的心情哪个重要?”他低笑着拐过发卡弯,山崖下的海面碎着粼粼金光。

车停在了山顶观景台上,阮心语站着往下望,耳边是自己裙摆猎猎作响的声音。

陆云鹤从尾箱拿出保温杯递给她:“陈皮普洱茶,压惊的。”

阮心语拿着保温杯,又看了看他一身的黑和后面那台重机车。

心里涌上一股奇妙的违和感:“你连这个都带着?”

“给外婆配药顺便煮的。”他倚着机车拧开瓶盖,热气模糊了镜片,“她让我盯着你按时吃饭最近总见你啃三明治对付。”

阮心语嘟起嘴小声嘟囔:“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你外婆也是担心你,你......”陆云鹤突然问道,“还在烦闻时砚的事情吗?”

他表情状随意,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车把。

阮心语揪着裙摆上的线头,“我一直觉得,鳄鱼的眼泪最不值钱。”

“我也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感觉了,可直到看到他,我才知道,有些伤口看着结痂...”

“其实还是会痛。”

“我不会原谅他,只是,我还需要些时间来彻底放下。”

陆云鹤的喉结在暮色中滑动:“既然结痂没用,那,就剜干净。”

他突然捏住她下巴,拇指按在那颗被闻时砚吻过无数次的唇珠上,“阮阮,你知道吗......有时候,覆盖比遗忘更有用。”

晚风掀起他额前碎发,金丝眼镜不知何时摘了,眉眼锋利得近乎陌生。

阮心语看着他越靠越近,觉得自己此刻的脸烫得可怕。

突然瞥见他皮衣内袋露出的创可贴小熊图案的,和她手背上贴的是同款。

“陆云鹤......你是在乘人之危吗?”

她往后仰,后腰抵上发烫的引擎盖。

“是精准治疗。”陆云鹤的呼吸喷在她颈侧,激起她心底一片酥 麻,“心理创伤需要替代疗法。”

阮心语听着陆云鹤一本正经地在胡说八道。

心里却生不起一丝排斥。

就似乎,陆云鹤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分,已经悄悄占据了她心里的一个位置。

阮心语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在说,“所以,上次你说在追我,原来是真的么?我还以为,只是在帮我解围。”

最后一丝日光沉入海面时,他的唇轻轻擦过她嘴角。

不像吻,倒像是虔诚的安抚。

阮心语揪着他皮衣铆钉的手忽然被握住,十指相扣按在摩托座椅上。

陆云鹤用鼻尖蹭她发烫的耳垂,“所以,阮阮,要做我女朋友吗?”

“我会陪你的,陪你到......彻底忘记那个人。”

陆云鹤用鼻尖蹭她发烫的耳垂,“如果你喜欢,我们每周都可以来兜风看日落。”

听着他真诚又忐忑的语气,阮心语心口发烫,看着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崖壁上,忽然笑出声。

“好啊,我的陆医生,我,愿意。”

陆云鹤眼里迸发出惊喜,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