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闻时砚眯着眼将酒杯摔在了脚边。

他微昂下巴,审视着刚走进来的女孩。

猩红液体顺着大理石纹路蜿蜒到高跟鞋尖,穿薄荷绿吊带的女孩小心翼翼地走近,抖着手去擦他西裤上的酒渍。

“闻先生,我帮你擦......”

下一秒,女孩纤细的腕骨被冰冷的掌心握住,她抬头撞进一双淬了寒星的眼。

“谁教你的?”闻时砚松开他,“啪嗒”点着打火机,猩红火光中,女孩看到了银质机身上刻着‘RXY’的缩写,“学她扎马尾,学她穿棉布裙,怎么不学学她看人时的眼神?”

女孩仓皇后退时碰倒了冰桶,冰块滚过满地狼藉。

两个月来第七个替身,依然没人能待在这间包厢超过三分钟。

女孩是哭着被人拖出去的。

闻时砚没了心情,回了车里。

他翻着手机里和阮心语的一条条对话,脑里不断划过她的脸。

“阮阮......”这些天,他已经数不清第几次了,

第几次......这样眷恋又不舍地一遍遍看着他和阮心语曾经的聊天。

看他的阮阮如何对他撒娇发自拍、

看他的阮阮如何高兴地告诉他今天提名了什么奖项、

看他的阮阮如何兴奋地给他拍新戏的造型......

司机略带惊讶地看向后视镜内,闻时砚那张宠溺得不由地露出浅笑的脸。

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老板这副表情了。

凌晨三点的长街飘着冷雨,闻时砚还在车里不知疲倦的盯着手机。

他不想回到那个家。

那个阮心语已经离开的家。

这时,司机盯着外面的人,战战兢兢地降下车窗:“闻总,陈总那边又送了......”

“滚。”闻时砚看都没看一眼。

最近有太多人打听到了他和阮心语的那些隐秘,总明着暗着要往他身边塞人。

那些女孩,大多和阮心语有着几分相似。

可有什么用?

闻时砚指尖细细摩挲着屏幕上的阮心语,他的阮阮......没有人能替代。

他盯着屏幕许久。

忽然拿出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把英国所有的戏剧专业都查一遍,看看新生里有没有阮心语。”

“我就不信,一个阮心语,就这么难找。”他盯着窗外,眼底闪过一抹压抑的暗色。

次日闻时砚在横店拍完两场戏,

没吃剧组的午餐。

他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店,叫上了一碗牛肉粉丝汤。

他记得,阮阮最喜欢吃这个。

那张小小的脸总是吃的鼓鼓的,像个小河豚。

可惜,当时他并没有很多心思放在阮心语身上,横店附近狗仔多,他只和她吃过三次。

后来便借口着拒绝了。

那时的他,怕是完全不能想象。

有一天,自己会对阮心语这么在乎吧。

想着想着,闻时砚喉咙涌上一股酸涩,连眼眶都温热了起来。

他回想起之前对阮心语做过的混蛋事,

心口的悔与恨就怎么也止不住。

传来阵阵绞痛。

下一秒,闻时砚突然看见马路对面有个穿着灰色卫衣的女孩弯腰捡拾散落的橙子。

碎发下若隐若现的侧脸弧度,与记忆里日思夜想的人完美重叠。

“阮阮!”

粉丝汤被闻时砚重重推开,汁水都撒了出来。

闻时砚不管不顾地朝着对面狂奔而去。

吱呀!刺耳的刹车声传来时,闻时砚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