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贵妃寝殿。

澹台渊抱着了无生气的司念坐在地上，双目爬满血丝，下巴冒出星星点点的青茬，鬓角的碎发胡乱散着，一副十分憔悴的样子。

太监总管急匆匆地从殿外跑进来，跪在他面前：

“陛下，早朝时间已过半个时辰，各位大臣还在议政殿等着您呢。”

澹台渊扯了扯干裂的嘴唇，嗓音嘶哑：

“今日不上朝。”

太监身子一抖，有些为难：

“可丞相说……北方三郡终于下了一场大雨，祈雨大典不知是否还要举行。”

澹台渊微微蹙眉，有些不可置信道：

“下雨了……什么时候？”

“昨夜子时过后。”

脑中灵光闪过，他愣怔着看向怀里的人，心中渐渐涌上不好的猜测。

“叫祭司来见我。”

议政殿内，烛火摇曳，将澹台渊的身影拉得孤寂而悠长。

他高坐在龙椅上，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双眼死死盯着下方跪着的人。

“告诉我，贵妃找你做了什么？”

祭司身子一颤，将头埋得更低：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澹台渊猛地拍响案几，猝然起身，眼中翻涌着滔天怒意：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一定会让你尝尽这世间最痛苦的刑罚，再慢慢死去！”

祭司浑身发抖，几乎趴在地上：

“是……九龙护国阵。”

澹台渊眉心紧锁，语气森寒：“那是什么？”

祭司几不可闻地喘了口气，缓缓抬眸：

“是一种秘术。在九星连珠的天象到来之际，以皇室血脉为引开启阵法，能帮助国家抵御天灾，庇佑百姓。”

“以……皇室血脉为引？”

澹台渊身形有些不稳，跌坐回龙椅，一只手死死攥住桌沿，指节用力到泛白。

原来如此。

她早就计划好了要用生命献祭。

她早就想离开他。

她一直以来默默承受折磨都只是为了这一天！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拉扯，他微微拱起身子，呼吸都有些乱了。

“还有……补救的方法吗？”

◇ 第9章

祭司一顿，随后摇了摇头：

“阵法一旦开启，无法更改。”

胸口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澹台渊攥紧的骨节捏到“咯吱”作响。

少顷，他终于泄了力，脚步虚浮地走出大殿，失神地望向天边。

远处正漂浮着一团厚厚的乌云，仿佛不久就会降落一场大雨。

他嗓音低沉，喃喃道：

“司念，你终于如愿了……”

脑海中想起司念昨日的话：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守护百姓。”

澹台渊痛苦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神清明不少：

“明日正常早朝。”

他决绝地迈步离开，只是藏在袖口的手却还是止不住颤抖。

……

“念儿，念儿？”

司念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