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如果不是你们接连几日的吵架,她肚子里那个孩子也不会死吧?」

「你怎么知道?」男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阴冷。

「我怎么知道?」方清芷几乎要笑出声:「姜稚京那天刚从医院回来吧,桌子上的药明明白白写着用处,她的脸比墙壁上的漆色都要惨白。」

「怎么?你看不出来吗?」

女人笑得嘲讽,看着裴言川紧抿的嘴唇,半个月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释放:「也对。她不想告诉你。她多聪明啊。早就看出你并非良配。裴言川你活该众叛亲离!」

她的爆发在瞬息间,叶凯想替她驱散外面的记者已经来不及了。

女人歇斯底里的疯狂和狼狈不堪的样子被尽数刻入镜头。

疯狂的样子甚至吓住了一旁的叶凯。

完了。一切都完了。

怎么会这样呢?

裴言川的双目瞬间赤红,但他没有反驳,而是颓唐地靠着沙发坐到地摊上,又将一瓶酒一饮而尽。

他指着大门,对世间一切兴致缺缺。

「滚。」

从此他们交情殆尽,叶凯失去了和上流社会交际的唯一途径。

已经很晚了,风吹得人脸生疼。

叶凯的心沉到谷底,反而逃避般得环顾这栋别墅的布局。

鞋柜上的双人拖鞋摆放整齐,白色的小兔子图案像是人手工绘制。

裴言川不喜欢侍弄花草,但别墅里处处生机盎然,但生机的源头离开了,这里的一切都向着衰败发展。

方清芷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可挽回的话,她忘了外面的记者,泪眼婆娑的想去挽回。

可裴言川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冷漠地起身,攥着女人手腕,大步流星,把她丢出了门外。

哪里又有一点旧情呢?

叶凯都要忘了,裴言川并不是一个讲旧情的人。

他睚眦必报,年幼时欺负他的人,曾看不起他的人无一善终。

叶凯和方清芷能够不同,不过是因为他们始终站在他身后,以一种仰慕的眼神看着他。

裴言川从底层爬到上流社会,一向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只有在他们身上,能得到那些仰慕天之骄子的眼神。

从始至终,能和他讲旧情的。

只有姜稚京一个人。

第19章

19

一年,说长不长说不短。

那些陈年旧事恍如隔世,伦敦进入冬令时,姜稚京在忙着过冬至。

忘却比想象中要容易,大概也是因为她太忙了。

金子于多年后被再次发现,她成了闻名世界的油画大师默尔泰教授唯一的闭门子弟。

这一年半以来,她在巴黎办过画展,在采尔马特采过景。

她去赏过东京的樱花,也去毛里求斯追过鲸。

以Renee为名的画家逐渐闻名世界画坛,人生三点一线,教室、画室、家。

傅以渐始终陪在她身边,温柔地包容着她的一举一动。

「哥哥也该找个女朋友了。」姜稚京巧笑倩兮,低头包着饺子。

伦敦老城区没有饺子馆,冬至将至,吃饺子是姜稚京的习惯。

她孤孤单单一个人过了很多个冬至,这两年才逐渐找到了家的感觉。

所以她把傅以渐叫到了她的学校公寓里。

傅以渐擀着面团,听到后撇撇嘴:「刚刚有了名气,就操心起哥哥了。这么嫌弃我?」

「怎么会。」姜稚京哑然失笑。

她伸手,去抓一个新的饺子皮却不小心抓到了姜稚京的手,姜稚京吓了一跳,刚想撤开,却反而被男人握住了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