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老尚书巴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一听这话,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急急退到一边,生怕明舒下一刻反悔似的。

明舒站在礼部老尚书的位置上,取出四张黄符,放于掌心上。

风一吹,黄符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明舒双手结印,浓郁的清气从身体里涌出,化作丝丝缕缕的清气,牵引黄符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飘去。

熊熊烈焰里,黄符闪着朱色的光华,宛若四只翩然的蝴蝶。

文宣帝目光一沉。

除了曾与明舒同去朔州的官员,其余臣子皆面露惊讶之色:镇南侯世子把这位年轻监正说得神乎其神,他们是不太信的,可如今看她随随便便一出手,便是如此,倒开始有几分信了。

明舒牵引着黄符,化成一个结界,将火阻拦在了明堂殿之外。

做完这一切,她便放下了手,只镇定地站着,似在静静等待灶神降临。

地上的火被困在一隅,待飘带烧完,便慢慢小了下来。

宽大的衣袖里,明舒十指翻飞,肉眼无法瞧见的清气如江河一般,奔涌向地上残余的火焰。

一团团的火焰飘了起来!

皇帝、皇子、后宫妃嫔以及一众臣子俱是惊愕不已。

唯有傅直浔的眼里满是笑意:他的音音,修为果然恢复了,这一手真是漂亮!

火焰飘起来了,明堂殿后,飞出一盏盏孔明灯。

火焰与孔明灯,一起飘向深黛色的苍茫天际。

宛若灶神在火的簇拥之下,归去天门。

明舒朝着天际行礼,朗声背念颂词:“颛顼氏有子曰黎,为祝融,祀以为灶神……”

礼部老尚书一个激灵,骤然反应过来,这种时候,他怎么能不在?仕途要不要了!

于是疾步走到明舒身边,与她合念颂词。

罗一山看着一老一少恭送灶神,心中有些怔然。

从一开始,他就不服明舒。

如果没有她插一脚,不说别的,单就他替皇帝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钦天监监正之位定然是他的。

可今晚这一场祭典,却如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

他不如这个年轻的监正,不论是修为,还是她的为人处世。

他靠蝇营狗苟,在官场上一步步往上爬。

而她,光明磊落。

今晚的事,他其实已经想好了对策:将责任全部推卸到明舒身上,毕竟她才是监正。

可结果却是,明舒轻而易举地解了这一困局。

祭典结束之后,文宣帝重赏了钦天监和礼部。

明舒转手把所有赏赐给了罗一山:“辛苦罗大人分了吧。”

转身就要离开,罗一山忍不住唤住了她:“监正……”

明舒等他下文,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明舒笑了笑:“罗大人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正月十五的祭天大典与万寿节,都得仰仗罗大人。本监正能告病假,罗大人却是不能的。”

罗一山明白了她言外之意,却还是不能完全确定。

明舒只得点明:“我是懒散的性子,钦天监的事务只能有劳罗大人了。”

罗一山拱手:“是。”

明舒想了想:“今晚这场祭典,引得我旧伤复发,要是我没来钦天监,便是病了。钦天监的事就都托付给罗大人了。”

罗一山此时是完全确定了,明舒只想做个挂名监正,实权仍旧在他手上。

他放心了,笑道:“监正大人相信下官,下官定不负所托。”

各取所需,彼此都很满意。

一上马车,明舒赫然见傅直浔悠哉游哉地坐着,不由一愣,随即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