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脚估计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林丧连流泪的精力也拿不出来,眉头紧蹙,睁不开眼,额上冒了冷汗,全去抵御突然的疼痛了。
郑少瑜是不怕痛的,他怕没人爱。
他也曾无数次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悄声低诉过“疼”,按理应是最理解暴力的苦楚,但尘封于记忆中的过去麻痹了那份感觉,造就了如今的麻木不仁,并没有使他成长为懂得共情的好人。
他丝毫没理会身下人的叫痛,按着林丧的头磕向扶手的细栏杆上,雕花划破了脸,血蜿蜒滑过脸颊,被郑少瑜吻了去。
他声音柔和了:“自己走还是我拖着你走?”
林丧哽咽一声:“……自己走。”
“噢。”郑少瑜接着向下亲吻,气息缠绵,咬着林丧的下巴:“还离婚吗?”
林丧差点把眼泪喷出来:“不,不离了。”说完才是真的几近嚎啕的大哭。
郑少瑜咬了一口他的小喉结,站直身体。
“爬吧,爬上去,跪到卧室。”
他低头在台阶上来回踱了两圈,向楼梯尽头一指,语气轻描淡写,又一弯腰,贴着林丧耳鬓厮磨道:“我跟着你。”
林丧吃了大苦头,在卧室门口被郑少瑜极爱的拦腰抱了起来,安顿在床上。
温暖的羽绒被盖在身上,郑少瑜帮他掖了被角,见林丧脸色煞白,头发汗湿,真如病人一般,便摸出手机给家庭医生和林丧的上司各打了电话。
“好好休息。”
郑少瑜坐在床边:“不用担心工作,我给你请假了,多休息几天,你最近总加班,太累了。”
林丧睁开眼看向他,良久的沉默不语。
“你要知道,我无论何时都是爱着你的。”郑少瑜亲切的回望了林丧,随后叹息着按住他的肩膀:“就算你说了那么残忍的话,我依旧没想过要和你分开。”
医生给林丧打了阵痛药挂了点滴,郑少瑜送医生离开,彬彬有礼,及至车行远了,他跺掉鞋上的雪,转身回到院子。
别墅建在半山腰,是三层的小白楼,外观崇尚着现代建筑的极致简约,只拐角处应郑少瑜的意思雕刻了花纹,三楼楼顶开了很多小窗,室内又有层层叠叠的装饰有意遮掩,光线柔和且黯淡。
院子不大,碎石铺出一趟人走的路。
双开大门缠绕着干枯的植物,由于落雪,这座小楼像隐藏在山林间的精灵,在寂寞中等待来人的到访。
而郑少瑜本人是不喜欢有人拜访的,所以人一走远,他便里三层外三层的上锁,然后去储物间拿了把大扫帚,满庭院的扫起雪来。
第九章
银白的双开门不高,像个纤细窈窕的少女,若是有心,翻栅栏也能跳进院子。
普通的老式铜门闩,上面缠了几圈铁链,挂了两块小锁,因为开锁费劲,平时如果车不进院,人可以从双开门下单扣出来的小门走,刚好只够一人过,问题依旧是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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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就要磕脑门,白正树不止一次抱怨过。
碎石路也是延着小门铺过去的,不在正中央,房子被一群老树环绕。在西侧伸进院内的枝丫下,郑少瑜围了一个狗窝,砌了一块花圃。
花年年开,一茬艳过一茬,那块土壤肥沃的奇异,若是没人打理,连杂草都能长起半人高。
郑少瑜把扫帚横在地上,坐在围着花坛的矮石头上逗狗。
“狗”其实是只混血狼。
狼也怕郑少瑜,郑少瑜冲它招手,它夹着尾巴尿唧唧的退回窝里,贴在狗窝角落努力缩小存在感。
郑少瑜好心情的捡起狗链子,一点一点把它拽出来。
狼躲不开这恶人,呲牙露出咬人的凶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