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郑少瑜掰开林丧的手,抢过口红掷向赵柏威的脑门。
铁块似的东西打破了赵柏威额角,一摸,竟流血了。
何钟寻微微瞠目,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
赵柏威的少爷脾气尚未来得及发酵,模糊的见郑少瑜奔他走来,眼前一花,条件反射抬手要挡。
郑少瑜会抽冷子,发作前无声无息,一旦下手,打的人躲无可躲,他顺势扯住赵柏威的胳膊往旁边一掼,椅子撞歪了,赵柏威抻着腿跌在地上,紧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
他好不容易抽出空,双目圆睁,嘶声力竭的嚎道:“郑少瑜!你敢?!”
郑少瑜举着椅子短暂的思考片刻,姿态居高临下,本冷若冰霜的面孔,随着嘴角微翘,展出淡淡的笑意。
我有什么不敢?
赵柏威捂着骨裂的小臂从郑家小别墅走了出来,因为带着气,步步生风,他一抹鼻子,浅色的风衣袖口蹭出一道血痕。
半身沾血,眉眼凶恶。
他是开车来的,现在开不了车,又不想在这停留一分一秒,招呼何钟寻,要坐他的车走。
何钟寻打架的时候看了个热闹,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现在温和有礼的把人请上副驾驶,直奔医院。
“操他娘的血奶奶!记者?我怕谁看?让全世界都知道那个装模作样的狗崽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何钟寻目视前方,语气平缓如清风:“他是疯子,你惹他干什么,我看你也是疯了。”
赵柏威掏手机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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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半,闻言回头吠道:“我惹他了吗?!”
“你惹林丧,林丧现在是他的人,不就是惹他吗。”
赵柏威呜噜一声,无话反驳,闭眼忍痛,同时下定决心要他们好看。
林丧抢过郑少瑜手里的实木椅子,心脏在胸腔里突突个不停,他一直浸泡在对方的甜言蜜语中,哪里见过这宛若发狂的样子。
椅子一脱手,郑少瑜反而安静了,赵柏威翻身爬起来,狼狈的冲出门,剩下几个人也紧随脚步,一股脑的离开了。
林丧盯着空荡荡的屋子,无端生出一种恐惧,心慌,他伸出手指去碰郑少瑜的手,那手冰凉,因为暴行,挫了皮肉伤。
郑少瑜浸着脑袋半天没动,大概过了好久,才松松的圈住伸来的细瘦腕子,拿到眼前看了看不是他饭桌上捏的那只,是另一只洁白无瑕的好手。
他把这只手递到嘴边,空洞的看着眼前一地破碎瓷器和斑驳血迹,赵柏威扯翻桌布,靠近他的餐盘瓷碗碎得七七八八。
郑少瑜先是浅浅的吻了下清透的指节,嘴唇一触即离,然后舌尖探出来蹭过亲吻的指节送入口中。
一切都是柔软的,宛若爱抚。
比旁人尖利的犬齿擦着皮肤移到指根,他收回目光,骤然咬了下去。
就这样,林丧在一向爱他的郑少瑜那里,第一次见了血。
何钟寻人设西装暴徒,职业打拳。
没有副cp。
第八章
比起愤怒,最先到来的是伤心。
他冷情,连父子关系都能处的一塌糊涂,除了林丧,世上实在没有人再值得他用心了。
伤心但不难过,郑少瑜伤心惯了。
林丧被掐着喉咙抵在桌脚前,尽管极力的控制自己不发抖,依然惴惴的泄露了恐惧,他怕这个人,怕这个人的阴晴不定,喜怒哀乐皆与旁人不同。
爱似乎早已消逝,徒留同居几年剪不断理还乱的牵绊苦苦维系着感情。
“我可以辞职。”他艰难的说,睫毛一颤,滚下一颗泪,滑至嘴角,咸涩的湿润了嘴唇。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