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话，周沉砚就自问自答。

“三年前顾氏晚宴，所有人都在嘲笑杀猪匠的女儿嫁入豪门。”

当初只有她入选，惹了许多红眼，再加上顾景尧根本不重视她，大家的风言风语也就传开了。

不过现在突然听他提起，乔迎萤笑了笑，觉得那些难堪的过去都显得不足为道了。

“你偷偷把一位老人的酒换成白开水，还记得吗？”

乔迎萤愣在原地，神情恍惚。

她早忘了这桩小事，当时只是看老人喝酒时表情痛苦......

“那人是我的父亲。”

乔迎萤愕然，僵住了。

周沉砚笑着将她的围巾系紧。

那时的顾家不如当今有势，周沉砚的羽翼也并未丰满，疾病缠身的顾老爷子不得不来。

他又要面子，烈酒一杯一杯地下肚。

“今年年夜饭，老爷子想见你。”

他穿着黑色大衣站在风雪中，不知道怎么的，乔迎萤就答应了。

年夜饭摆在周家老宅。

乔迎萤穿着新买的红毛衣，在玄关听见老人洪亮的声音。

“迎萤丫头！来尝尝我腌的酸菜！”

饭桌上其乐融融，直到电视突然播放江城新闻。

【夏家假千金蛇蝎心肠，三年前残害养母的竟是她！】

【假千金被赶出夏家，环球夏氏重金寻女！】

众人担忧地看着乔迎萤，可她筷子都没抖一下，给周老爷子夹了块鱼肉，“您尝尝这个。”

她不是刻意不去看，是真的不在乎了。

饭后周沉砚送她回家，雪地里两人的影子渐渐重叠。

路过别家肉铺，乔迎萤突然说：“我想辞职，把店面重新开起来。”

也继承父亲的手艺，传下去。

“行。”周沉砚答得干脆，“我出钱你出力，五五分账。”

“凭什么？”

“凭你每天半夜偷偷帮我核对账本。”男人突然把她抵在墙上，鼻尖几乎相触，“乔迎萤，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她心跳如雷，却看见周沉砚背后巷口闪过一道人影。

“怎么了？”周沉砚皱眉。

“乔迎萤！”

撕烈般的声音裹着风雪穿进她的耳朵。

乔迎萤脸色煞白。

顾景尧找来了！

16

“乔迎萤！”

又是一声。

乔迎萤后背一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年来，每次这声音响起，伴随的都是刺骨的疼痛。

周沉砚立刻侧身将她挡在身后，眼神凌厉如出鞘的刀，“顾总深夜闯民宅？”

顾景尧根本没看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乔迎萤围裙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乔迎萤被他这话逗得想笑。

多有意思。

在顾家时她被野猪撕咬得鲜血淋漓，他冷眼旁观。

现在围裙上沾着猪血，他倒紧张起来了。

乔迎萤推开周沉砚，直视顾景尧，淡淡的眼神里没有感情。

“顾总来收医药费？“她掏出钱包，“三万够不够？”

轻飘飘的银行卡甩在雪地上，却像记响亮的耳光。

这是当年顾家给乔父治病的钱，她一分不少地还回去。

顾景尧喉结滚动，突然抓住她手腕，“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