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少东家?”她脱口而出。

三年前顾氏集团的庆功宴上,这人阴沉坐在角落。

顾景尧警告她,“绝非善类,别去招惹。”

“城北的糙汉子,力气大,有主见,你能相中就试试?”

想起父亲说的那句话,乔迎萤汗颜。

她爹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周沉砚目光在她结痂的额头上停留片刻,突然抓起她手腕。

乔迎萤下意识要抽回,就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漫不经心传来。

“指关节变形,腕骨错位,顾景尧让你用手腕杀猪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像把钝刀捅进她的心窝。

斗兽场那天,她确实用手去挡野猪攻击,事后疼得整夜睡不着,顾景尧却说她装模作样。

“会杀猪吗?“周沉砚松开她,指向案板。

乔迎萤抄起刀,手起刀落,半扇猪肉沿着纹理完美分开。

手法娴熟,看来是得到了真传。

周沉砚忽然笑了,“明天来上班,工资翻倍。”

北城的冬天比江城更冷。

乔迎萤每天天不亮就跟着父亲去公司分布的屠宰场,周沉砚总在凌晨送来热豆浆。

甚至员工人人有份,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时间愈久,她也就慢慢习惯了周沉砚的好意。

二人之间也能开的起玩笑。

有次她手上生了冻疮,第二天操作台就多了副羊皮手套。

“周老板对员工都这么大方?”她半开玩笑地问。

周沉砚正在帮她系围裙,闻言突然贴近她耳畔。

“只对特别的人特别。”

呼吸喷在耳廓的瞬间,乔迎萤脸颊飞速起了一片红晕,手上的刀也无意识落地。

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周沉砚居然这么认真。

“抱歉。“她仓皇蹲下去捡,却被周沉砚握住手腕。

男人单膝点地,直视她惊惶的眼睛。

“在我这儿,你永远不用道歉。“

傍晚收工后,乔迎萤在更衣室发现了一管冻疮膏。

药膏下压着纸条,字迹锋利,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晚上七点,简达见。“

15

热气腾腾的铜锅冒着白汽,周沉砚卷起袖子给她涮肉。

羊肉在滚汤里舒展的弧度,热气腾腾,让人起了一阵食欲。

其实在顾家也多有吃火锅的时候,只是涮好的羊肉和牛肉,都被顾景尧全拨进了夏唯薇碗里。

她也不好和自己的小姑子抢吃食。

“走神?“周沉砚突然夹了片沾满麻酱的羊肉给她。

乔迎萤条件反射地后仰,热油滴在手背上。

周沉砚脸色骤变,抓过她的手用冷水冲洗。

她怔怔望着这个眉眼锋利的男人,忽然又想起父亲说的“城北糙汉子”,噗嗤笑出声。

“周少装的挺像。”

“比不上顾太太演技。”

周沉砚冷笑,“被欺负成那样还不离婚,我还以为你爱惨了他。”

“咳!......咳咳…”

热辣的白酒突然呛进气管,乔迎萤咳得满脸通红,抬头才惊觉失态,却看见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吃完饭周沉砚送她回家,在巷子口突然问:“知道为什么招你?”

她和他父亲老弱病残都占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乔迎萤也猜的差不多了。

但是她目前,还没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