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现在他的眼中。

沈安钰怔愣地看着，任由雨水滑过他的眼瞳，后知后觉地想。

原来时隔这样久，终于得偿所愿的这份幸福感，也会灼伤人的心脏。

第二十三章

天边的神女含着笑意，垂下眼眸，目光如水一般，自地上缓缓滑过，投向了祭坛之下。

沈安钰一个激灵，在与神女对视的前一秒，仓皇地低下了头。

他有什么资格直视神女？他如今这副容貌，还如何见宋清璃？他这样满头白发、满面皱纹，这样憔悴狼狈又难看的模样，沈安钰不想叫宋清璃看见。

哪怕或许，对如今的宋清璃而言，她并不在意并不关心一个凡人，尽管他是沈安钰。

他低着头转身，膝盖处的剧痛叫他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腕肘在石地面上刮擦，蹭出很长一片血痕，渗出皮肤的鲜血，在大雨的冲刷之下，很快变得浅淡，再找不到踪迹了。

侍卫们七手八脚地将沈安钰搀扶起来，沈安钰低声道着谢，再回头望去，天边只剩下无边无际的乌云在翻涌。

那位桃花一样的神女，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了。

沈安钰喉间一哽，他此时又开始后悔，他为什么要低下头去，为什么不多看几眼，明明这一面这一眼，他已经日夜不停地祈求了七年。

沈安钰恍然若失地合上了眼睛，他深深地呼吸一口，在倾盆的大雨中呛水，连连咳嗽起来，眼前阵阵发黑，一阵天旋地转，再次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