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眼珠在晨光中像琉璃般剔透。

“早去早回。”

她笑得温婉。

等汽车声远去,陈今昭立刻取出藏在妆奁底的离婚诉状。

这是她昨夜用最后一件首饰贿赂律师拟好的。

“傅太太,您确定要起诉离婚?”

律师再三确认,“傅先生若不同意......”

“他会同意的。”

陈今昭抚过文件上鲜红的手印,“他巴不得。”

走出法院时,卖报的小孩递来当日的《申报》。

头版赫然是傅云渊搂着罗静伊在火车站的照片,标题刺目:【傅氏掌门人与新女性共赴北平,新时代爱情佳话】。

陈今昭将报纸折成纸船,放入苏州河。

码头汽笛长鸣,她最后望了一眼外滩的钟楼。

从此上海滩再无傅太太,只有重获自由的爱新觉罗?今昭。

第九章

近日,《申报》《新闻报》的头版,总被傅云渊与罗静伊同进同出的消息占满。?

街头巷尾的报童叫卖,弄堂口的大妈们围坐在一起议论。

“都说傅老板心狠手辣,没想到对罗姑娘倒是柔情得很。”?

“可不是嘛,听说为了她,傅老板上个月刚和前朝格格断了来往。”?

“这罗姑娘看着文文弱弱的,到底使了啥法子,能把傅老板迷得团团转?”?

这话一出,众人兴致更浓,争论声此起彼伏。

罗静伊走进《沪上日报》办公室,同事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她装作没看见桌上摊开的《玲珑画报》

那上面用整整两版篇幅对比她与陈今昭的穿衣风格。

标题刺目的要紧:《新女性与旧格格,谁更配得上傅先生?》

主编从玻璃窗后探出头,“静伊,傅先生电话。说今晚的采访要取消。”

她的指甲在记录本上划出深深痕迹。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

自从上个月傅云渊从北平回来,对她的态度太不如前。

当初,傅云渊为了哄她点头,不惜与陈今昭撕破脸,还与其离了婚。

可如今,她连见傅云渊一面都难。?

以前,只要有人敢在背后议论她和傅云渊的关系,傅云渊必定大发雷霆,还会让帮派兄弟去收拾那些嚼舌根的人。?

但现在,报纸上天天把她写成乐子,傅云渊却连个反应都没有。?

她登门拜访,却总被手下以“傅老板在忙”为由挡在门外。?

傅云渊追她时,那些温柔的情话、热烈的追求,明明都是真的。

可眼下他待她却像丢进垃圾桶的废纸,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

那些报纸上说的“傅先生对新女性只是图新鲜”,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罗静伊正在梳妆台前卸珍珠耳环,满心都是傅云渊。

留声机还在唱着《夜上海》,却怎么也盖不住她乱糟糟的心思。

忽然被镜子里出现的高大身影惊得手一抖。

傅云渊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扣住她的脑袋,灼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罗静伊脑袋“嗡”地炸开,后背抵着冰凉的椅背。

“等、等等......”

她挣扎着偏过头,傅云渊的吻便落在颈侧。

他趁机将她抱起来压在床上。

傅云渊咬着罗静伊衬裙的蕾丝肩带,左手已经将裙子撩到腰部。

罗静伊突然清醒过来。

“不行!”

她猛地并拢双腿,指甲在傅云渊手背上划出红痕,“我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