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欢被这他一番无赖又厚颜无耻的话彻底激怒。

“你们不是和离了?”

“公主怎么知道我与我妻子和离了?”萧璟珩目光锐利。

慕言欢掐紧了手心,理智稍稍回归。

“听……听人说的,慕言欢最后的遗愿是不做慕家鬼,不入萧家坟,这样的戏曲还传着,是对逝者的不敬。”

“原来如此。”

萧璟珩轻笑一声,垂眸吹了吹茶盏中的浮沫,不疾不徐地开口:“可惜她没如愿,我从未写下和离书,她的牌位早已供入萧家祠堂,上月更是以一品夫人之礼与我行过冥婚。”

“生也好,死也罢,她永远是我萧璟珩的妻。”

慕言欢浑身剧震,气的发抖,眼眶都红了。

萧璟珩缓缓伸手,想要和以前一样抚掉她的眼泪。

修长指尖尚未触及肌肤,便被她扬手狠狠拍开。

“萧璟珩,你是真的恶心!”

慕言欢转身就走,反正,“她”已经死了,没必要为了这个跟他争论,大不了,她以后不听戏曲了。

忽然,一阵破空声响起。

“咻!”

一支箭矢直直射向慕言欢!

第19章

慕言欢瞳孔骤缩,耳中清晰传来箭矢刺破皮肉的闷响。

紧接着,便被卷入温热怀抱,铺天盖地的雪松气息将她包裹。

萧璟珩左手紧扣她后腰,右掌轻轻拍着她发颤的脊背,嗓音温柔:“欢儿,别怕,没事了。”

慕言欢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他。

跌退半步的瞬间,才看见他白色锦袍洇开大片的暗红。

萧璟珩垂眸看她,唇色因失血而泛白,像是雪地里溅了滴朱砂,有那么几分可怜。

“多谢萧世子救命之恩,我……去帮你叫郎中。”

慕言欢转开视线,没有半分停留地跑开。

她刚走不久,隔壁包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裴焰摇扇轻笑:“这苦肉计,瞧着倒没什么用。”

萧璟珩恍若未闻,任由太医掀开染血的衣袖,视线落在楼下走在大街上的纤细身影。

忽然轻笑:“谁说,是苦肉计了。”

……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萧璟珩的依旧住在原先的世子府。

从书房出来后,他步子一顿,淡声吩咐:“这几日,夫人会回来,多备些夫人爱吃的膳食。岭南荔枝要清晨带露摘下的,用碎冰镇着送来,蜜渍时少放三分糖,佐食的栗子糕需筛去枣泥。”

说完,便回了他和慕言欢的婚房。

一众丫鬟小厮面面相觑,掌心俱是冷汗,有些吓的腿都软了。

自从夫人去世后,萧世子就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他把世子妃的遗体放在冰宫里,遍寻海外奇人,以秘香香膏养护尸身,又花万金聘来丹青圣手,修复尸身面容。

每日上朝前,都要为夫人梳发描眉,挑选服饰。

江南蜀地的各种绫罗锦绣,堆得库房都堆不下了。

曾有人酒后打趣:“萧世子莫不是金屋藏娇了?”

萧璟珩只是笑着说:“我家欢儿脾气大,最喜欢这些漂亮东西,我可得哄着她。”

问话的人吓得连忙闭了嘴。

后面夫人的尸体被烧没了,萧世子又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一位风水大师,将府邸风水大改。

庭院种满了槐柳,暮色里枝影幢幢,风过时沙沙作响,说不出的阴森气息。

没有人会在自己府邸种槐柳,槐柳分明是招……后面那个字。

想想就毛骨悚然。

谁能想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