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背信弃义,你怎么怨我恨我都可以。”
“但你绝不能嫁给君执玉,他给不了你荣华富贵,只会连累于你。”
他说着,又上前,伸出手,却被一把推开。
“晏云起,你这话从何说起?”
纪清漪问着,自己却笑了。
“若不是他,我早在了那场大火里尸骨无存,我实在想不出这世上到底还能有谁能比你伤我伤得彻底?”
话落,腰间软剑出鞘,挟着寒光直指晏云起的喉间。
只要往前半寸,便会在他颈上落下血沫。
“早在之前,我便说过,你我自此相决绝。”
“再不离开九王府,我定会一剑杀了你。”
晏云起眸色微钝,看着眼前的人,一咬牙道:“清漪,今日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带你离开。”
他负了纪清漪太多,被心酸的疼意裹着,终是忍不住全盘托出。
“你可知君执玉早已谋反,弑君众罪株连九族,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趟浑水?”
“清漪,现在跟我走还为时不晚,我带你走,把你藏起来。”
“若你恨我,不愿与我离开,那你走,我留下来。”
“从前算我欠你太多,今时今日,就让我一并还给你。”
话落,看着眼前寒光闪闪的剑刃,晏云起一闭眼,直接撞了上去。
却没有一剑封喉的疼意,只听得“哐当”一声响,再睁眼,却见那软剑已悄然落地。
耳旁,只落下纪清漪决绝的声音。
“晏云起,若说谋反,我与君执玉乃是同谋。”
第23章
房中骤然安静,只剩穿堂风过,将人吹了个透心寒凉。
“你说什么?”
晏云起不可置信:“纪清漪,你糊涂啊?”
看着眼前的人,身着鲜红的嫁衣,头戴金冠,美眸动人。
如初见时从山上俯瞰下来一般,惊艳他的心。
可分明是同一张脸,同样的心跳震耳,他却觉得,眼前的人是如此陌生。
迎着这错愕目光,纪清漪轻笑一声:“是,我谋反了。”
“古往今来朝代更迭,总要有人坐上皇位。”
“我不在乎谁当皇帝,我只在乎我心中所想的人,觉得谁该当皇帝。”
“我已将天医庄所有刺客,暗卫,毒镖,都交给了君执玉。”
“而他,给了我此物。”
话落,一枚繁复华美的令牌赫然出现。
是鎏金令,唯一能号令玉麟军的令牌,也是皇上忌惮君执玉的根本。
他竟将此物给了纪清漪!
晏云起眼前一黑。
若是方才,他还可自欺欺人,觉得纪清漪是在说气话。
可如今,鎏金令的出现却是将他最后一点期望彻底碾得粉碎。
心,也像是被凌迟。
“为什么……”
他颤声问着,却见纪清漪笑的明媚。
“从前我心悦你,你愿守卫大祁江山,我便同你一起。”
“可现在,我不在乎你,君执玉于我有救命之恩,他要这江山,我便报答于他。”
一口气宣泄完,纪清漪忽然笑了。
轻松畅快。
“所以,你莫要劝我,我不会跟你走。”
“你我早就身处对立面了,是你亲手将我推过去的。”
话落,再无了任何声音。
半晌,只有离开的脚步,长枪拖在地上,发出刺耳尖利的声音。
像是谁在喑哑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