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种人,你越是针对,他便生长的越发强盛,在那阳光稀少的可怕的角落里,活到了一十五岁,昭国战败,父皇既拉不下脸送去珍宝求和,又无奈于昭国兵弱,正焦头烂额着,迟瑜的兄弟们也焦心慌乱的不行,谁都说不准一个战败国的命途。
十五岁的迟瑜站在角落里打量着这一切,等待着恰当的时机,被遗忘了十多年的皇子第一次身着宫袍一步步走上汉白玉石阶,走进那象征权力的金色大殿,异色瞳孔里如同一滩死水,从未过问过自己的父皇一瞬间亮起的眼神,证明了所设想的一切都在进行。
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皇子再一次走进所有人的眼中,昭国着急忙慌的补足了一切,该有的皇子赏赐,甚至还封了亲王封号,迟瑜在昭国的最后一天,看着那些金贵的宝物堆进自己破败荒凉的院落,呆愣了一天,金玉发冠束起久未打理的黑发,红绳缀着价值不菲的玉佩垂落在腰间,身上织锦华贵的衣袍上绣着昭国皇室的纹路。
就像是被刻意打扮的贡品,迟瑜穿着那身从未有过的华贵衣裳在院落中坐了一宿,看着月落日升,听到车队军队行进的声音,推门而入的侍官带着帝王无情的旨意而来。
“今昭盛二国止兵戈,二皇子迟瑜,秉性和顺,是为良才,特定为驻和使,即日前往盛国,非诏不得回。”
早已设定好的结局血淋淋的摆在眼前,迟瑜一身华贵跪伏在地。
“臣接旨。”
摇摇晃晃的马车带着他离开昭国的皇宫,慢慢走入另一个吃人的魔窟。
天生不详的质子,或许连盛国的百姓都看不起他,更别说帝王了,盛国皇帝脸上是止不住的自傲与蔑视,盛国的权力大殿中,迟瑜一身昭国装扮,只显得更加像个笑话,从未涉及帝王之道的皇子,面对那些夹着棍棒的言辞,只能沉默以对。
他与身后的珍宝一样,甚至还不如死物,昭国只是把他当作好听的名号,来掩盖求和的怯懦。
盛国的宫宴,他被安排在显眼的地方,别人一打眼就能看见天生异瞳的怪物,君臣之间心照不宣,迟瑜闭目静气,成为质子是劫难,但也是他这种人的最后一搏。
他天生就具有帝王家的野心。
那些朝臣当他是笑话的时候,迟瑜也在搜寻能为他所利用的人,要足够自傲自负,不能聪明也不能不聪明,要那种,一看就常年沉浸酒色的贪官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