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

不知谁踢翻了炭盆,火势自地毯一路窜上幔帐,燃得极快。

宴席大乱,宾客们惊惶失措,纷纷朝门外逃去。

人潮汹涌,推搡间,江芙与沈昭月皆被挤倒,滚落到角落里!

有人踩过她们,有人推搡呼号,无人伸手去扶。

火势愈演愈烈,已经爬上了屋顶,最先烧起来的地方已有横梁被烧断,轰然砸在地上。

江芙试图爬起,却被来来往往的脚步踢倒数次,只能蜷缩在地,拼命捂住口鼻。

“咳……咳……”

她咳得撕心裂肺,五脏六腑像被火灼,喉间每吸一口气,都是刮骨之痛。

就在她快要昏迷之际,有人喊了一声:“昭月!”

那道声音突然响起,像穿透浓雾的朝阳。

她挣扎着睁眼,朦胧烟雾中,一道高大的身影闯入火场。

萧泽禹。

他看见了她们他看见了她。

那一瞬,江芙心中燃起微茫的希望,可那人只顿了片刻,随即大步走向沈昭月,毫不犹豫地将她从火中抱起。

他眼中有焦急,有担忧,有满溢而出的柔情……却唯独没有她。

“王爷……”她张嘴,却只吐出一缕烟雾般的呜咽。

他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的冷漠,比火更灼人。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转身,抱着沈昭月往外冲去。

“咔嚓!”

头顶横梁断裂,火舌咆哮着扑下来,炙热的木梁砸在她身侧,火星四溅,几乎烧穿衣裳。

惨叫被浓烟堵塞在喉咙里,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小兽,绝望又微弱。

那道身影,却越走越远,终至消失。

她伏在炙热的地面上,整个人像被丢进炼狱,皮肤发胀、脉搏轰鸣、肺腑似在焚烧。

视线逐渐被火焰扭曲,世间只剩下火焰的嘶吼……

再睁眼时,是陈大石焦急的脸。

“大……石……哥……”她试图开口,声音却像撕裂的砂纸,低哑得近乎可怖。

“你别说话。”陈大石扶她坐起,拿过水喂她,“嗓子被烟火灼伤了,太医说,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

江芙默不作声,她想抬手,换来的却是断裂般的剧痛。

“唉。”陈大石低声叹息,“幸好你还活着。你若出了事,我怎么向干娘交代。”

“对了。”他顿了顿,“王爷……他后来还是折返回去找你的。我正准备冲进去救你,他就闯了进去。你已昏迷了,是他把你背出来的。”

“这两天又看你醒不过来,还从宫中调了太医为你看诊。王爷兴许还是把你放在心上的。”

江芙垂下头,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他会把她放在心上?

她于他,不过是一个尚未完成使命的药人,一个“载体”,一个容器。

他为她所做的这些,无非就是担心一个好用之物,会在那场火中烧坏罢了。

只有沈昭月,才是他真正要守护的人。

第七章

“王爷待沈小姐可真好,一整箱南海蛟珠,说送就送。”

“南海蛟珠?我听说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十年才产一颗,就连万岁爷都不过才有三颗呢。”

“还有西楼的板栗酥,就因为沈小姐想尝一口,王爷亲自去楼下排了两个时辰的队。”

“这般上心,沈小姐这正妃的位置怕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那还用说?如今就等那药人生下孩子,到时候……沈小姐可就名正言顺了。”

江芙阖着双眼,静静听着。

这几日,时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