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大事,你们竟敢擅自隐瞒!”他突然怒不可遏,声音陡然拔高。

“来人!”倏地转向室外,几个侍卫闪入,“把他们拖下去斩了!”

这时,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了?王爷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沈昭月款款而入,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下人和怒火中烧的萧泽禹。

听到声音,萧泽禹手指微微一颤,冷静了一瞬:“江芙的母亲早就去世了,这些饭桶却欺瞒不报,胆大包天。”

“原来是这事啊。”沈昭月轻笑,“月儿还以为,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竟让王爷如此动怒。”

“你早就知情?”萧泽禹听完她的话,像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沈昭月不紧不慢地取出帕子,掩嘴一笑:“自然是她母亲去世的第二日,月儿便已知晓。”

“那日月儿听说,城门边上有个衣衫单薄的女子,背着一具尸体向城外走去。途中脱力,直直将尸身摔入雪地里。啧,瞧着可怜得紧。”

她语调轻快,却每字每句都像细针扎在骨头上。

“噢对了,”她像是才想起来似的,眼神骤然一沉,“就是王爷您让她‘叫出来’的第二日。”

“轰!”。

仿佛有惊雷炸响在耳畔,萧泽禹骤然失神,连站都站不稳。

他想起来了

那日他回府后,正见沈昭月的侍卫在用冷水强灌江芙。

他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而是等到她接近昏厥时才吩咐“住手”。

他知道月儿心中有气,他便让她发泄。

那时他刻意忽视了她求救的眼神,连她想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而是第一时间替沈昭月说话。

他还说会找太医给她母亲看病,只是后来事务繁忙,他便忘了。

原来那时,她被他打断的、没说出口的话,是想说她母亲……已经去世了吗?

是他不让她说的,是他,亲手堵死了她的那条求生之路。

若他能早些记起那句承诺,哪怕只差一日,事情也许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而江芙……也许就不会走。

第十一章

沈昭月看着萧泽禹倏然变化的表情,心中一跳,声音依旧温婉,却藏着细微的探问:

“王爷这是什么表情?”

萧泽禹的声音有些颤抖:“江芙她……不见了。”

沈昭月怔了怔,似松了口气:“走了便走了,这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到一个药人?”

“可她……”萧泽禹喉头滚动,嗓音低哑,“她流掉了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沈昭月忽然冷哼一声,“王爷,是您与我的孩子,还是您与那小贱人的?”

萧泽禹蹙起眉头,声音冷了几分:“这重要吗?有了那孩子,你才能嫁进来。月儿,你不是最想嫁给我吗?”

“当然重要。”沈昭月咬字极轻,像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吐出,“这意味着,在王爷心里,我还是不是唯一的那个。”

萧泽禹沉默不语。

沈昭月眸色陡然暗下:“王爷,您这是觉得愧对那小贱人了?”

“您给她父亲安排了职务,给了她母亲足额的医药钱,甚至还让她住进了王府内院,吃穿用度皆按小主例制。”

“若我是她,”她语气忽然轻柔,却满含毒意,“生在那样低贱的地方,却能得您如此厚待,早该感激涕零,日日焚香谢恩,从不生出半分怨怼。”

“可她没有。”沈昭月继续步步紧逼,“她不仅走了,还敢流掉您的孩子,走得干干净净!”

萧泽禹指节轻动,垂在身侧的手掌无声收紧。

沈昭月敏锐地捕捉到他这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