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救的。
不可能上天入地都找不到半点生机。
淅沥沥的雨压在我身上,将我浇了个透,我说不出该去哪儿才能找到能救陈安的那个人。
可那些大夫口中所说的,离惠州二百里外应该是住了个神医的。
可大夫也说,神医来了也没用,陈安那是心病。
有没有用都祈求上天能再可怜我一回,再可怜我一回
我踩在泥水里,爬上了只试过两回的马背,扯着缰绳驭马不怕死地飞奔时,我竟觉得哪怕摔下马去也不可怕了,只求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二百里实在是远,远得我总以为看不见希望了。
昼夜不歇地用钱开路问路猛奔了近三日,换了三匹马后,我才终于跪在了神医门前。
「求您救一救我夫君。」
「......求您。」
我把所有的钱都堆在身前,跪得虔诚。
头脑有些昏涨,我用尽全力撑住了身子,磕头求道:「求您救一救他。」
可没人回应。
我晃了晃脑袋,撑起身子直接闯进门去。
屋里静寂非常......
没人。
怎么会没人?
撑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散了,我跌坐在地,浑身瘫软。
浑浑噩噩又费了好几日,我回到了惠州城楼下,陈安就在这里面,可我不敢进。
直到耳边有人喊了我名字。
「管家小娘子!你到底去哪儿了!昨晚出事了!」
我愕然抬头,什么?
「大雨山颓,地龙翻身了!你家半夜的时候被石洪吞了!」
第17章 17
一路狂奔。
陈宅那一片都已经毁尽了,梁柱断裂,坍塌一片。
一眼过去全是乱石草木与被冲垮的破屋杂乱无章地包在一起。
分也分不开。
我看着残破不堪的场面,哭笑都已经做不出来了,只是心里绞痛,胃也抽痛。
我一身狼狈,几乎站不住。
摇摇晃晃地踩着脏兮兮的泥巴碎石走进看不出原样的房子里去。
这里是前厅,那里是后院,那几间是闲置的空房,那边是书房,这一间是陈通的卧房......
......这间是我和陈安的住处。
我跪在泥水里伸手去挖去推那大块的石头,「陈安陈安呢......陈安......」
有人看不下去,拉住我说些什么,「......已经这样了......你不要......」
我充耳不闻,什么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有这些巨石。
推开它们就能找到陈安了。
可直到身边劝阻我的人都走了,我手也挖出血来,我也没找到陈安。
指甲翻了好几个,疼得钻心我也不愿意停下,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人。
张婆。
对、张婆呢?
我浑浑噩噩撑着断木起身,「张婆呢,她在,没事的,张婆,她一定救了他......」
我嘶哑着嗓子抓了人就问,「张翠红呢?她呢?」
满手的血与脏污把人衣裳都弄脏了,可他们没人与我计较。
有人叹气,「......她应该是在家呢。」
我掏出钱来塞给路人,声嘶力竭道:「我要见张翠红!去帮我找来去帮我找她来!」
一吼完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我半跪在地上干呕,痴痴地等着张翠红,可久久等不到音讯,我心神欲裂,几欲发狂。
「张翠红呢!她呢!我要问一问她!!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