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行把东西塞进他手中,「你帮着教导我夫君,我心中感激,这是我早就准备好了的。」

「一码归一码。所以......还请回吧。」

马车驶出,我静默坐着。

反而陈安掀开帘子往外看,高高兴兴地和邵游白挥着手告别。

第15章 15

说是在打仗,可除了被征兵征走了自己至亲的家庭,整个朝廷哪里能看得出伤心难过?

那些大人物们似乎仍旧花天酒地逍遥度日,唯有我和陈安还在傻傻盼着能从塞外多送来一点消息。

陈安脑子装不下太多事,唯独装了陈通和我。

他总守在门口辗转,我也掐着手心数又是陈通离家的第几月了。

那日正是我与陈安计划再去为陈通寄去一些钱财和衣物的日子,回家时被告知有人送了信来!

收到来信的那一刻,是开心的,但是打开信件一看,我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

看着还未注意到的陈安,我容不得思考地把带血的那张藏进了手心。

信里寥寥几句话做的交代。

陈通出事了。

是敌人趁夜突袭,他被流矢射中脖颈,挣扎不到几瞬,就闭上了眼。

信件里的另一封是陈通写的。

同营在为他收拾遗物时,找到了他压在干草做的枕头下还未来得及送出来的这封信。

【阿芸,为父很好,切勿担心,不知家中如何......我儿如何......】

我看着这封家书,捏得粗糙信纸起皱,浑身如坠冰窟。

再看到探头探脑凑过来的陈安,他也十分好奇陈通写了什么,正仔细观察着我的脸色,意图窥见一点。

我不太敢看他,又强压了片刻情绪后才看向陈安,露出了一个笑,「很想爹爹是不是?」

陈安肃着脸点头,「很想。」

「娘子,爹爹写了什么?他过得好吗?」

我很怕露出破绽,但是现在我更怕我一开口就是哽咽声,只好强撑着那个笑挂在脸上僵硬地点头。

「我很想很想他了,他也不肯回来吗?」

陈安也急,急得把信从我手中抽过去,把纸平铺在桌面上,用手指着一字一句看了半晌,哪怕看不懂也在使劲看。

嘟嘟囔囔自己仅认识的那几个字。

「爹......芸......好......安…好…?」

陈安埋头研究,我得以趁机抹掉脸上的泪。

最后我微微躬身,用手捧住因为看不懂字急了眼的陈安的脸,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抚过,温声道:「不要急,是爹爹问我们好呢。」

陈安仰着头看我,「那爹爹好吗?」

我鼻头一酸,险些控制不住,「......爹爹也好。」

第16章 16

不知是不是父子连心,那日过后,陈安望着门口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我心中不忍,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几日,惠州下起了大雨。

而陈安病倒了,一病不起。

我求遍了惠州的大夫,可都束手无策。

那日他又发起了烧,浑身滚烫,我为他擦洗数次也降不下去他的体温。

我抓着他的手哭出声来,而他挥着手像要抓住什么。满脸焦急。

他声音细若蚊蚋,我抑住哭声凝神听才听出来。

他说:「......爹、你去哪儿?爹......不要......」

我泪如雨下。

再也受不住地放声大哭。

我骗不了自己了,陈安他知道了。

他这么笨,可又这么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