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护士过来通知准备手术。
叶烬染换上手术服,被推上了手术床。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轮子滚动的声音。
手术室门口,她即将被推进去的那一刻,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死活,但面对真正的生死关头,内心深处的恐惧还是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
等等。“纪薄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快步走到手术床旁,俯下身,那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柔着嗓音。
“叶烬染,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淡色的眼眸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坚定。
那一瞬间,叶烬染鼻尖一酸,眼眶瞬间湿润了。
这个动作,这个语调,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每次生病时,妈妈总是这样摸着她的头说。
“染染别怕,妈妈在这里陪你。“
大女人心里偶尔也会有像小女孩的一面,不,应该是说,每个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
手术室的大门缓缓关闭,消毒水的味道越来越浓。麻醉师开始准备麻醉,意识一点点变得模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的耳畔再次回荡着那句温柔的话:“我在外面等你。“
烬染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麻醉将她带入深深的黑暗中。
而在她看不见的手术室外,纪薄琛站在走廊里,修长的身影笔直如松。
他的手里还握着那只粉色的小兔子,自言自语道。
“叶烬染,要加油。”
第21章
深夜,纪辞书站在叶烬染公寓的窗前。
他把这套公寓给买了回来了,并且把这里布置得跟叶烬染离开前一模一样。
客厅的沙发摆放角度,餐桌上的水果盘,甚至是卧室里那个淡紫色的香薰机,似乎都没变过。
变化的只有少了一个人。
纪辞书心脏又开始阵阵作痛,他从一旁拿出治疗重度抑郁症的药片吞下去。
看着助理新查出来的东西,有些绝望。
助理跟他说:“先生,您不必责怪您自己,那天没有早点掉头回去救烬染小姐。”
“因为,就算您那天把她救下了,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叶烬染得了癌症,还是晚期。
但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不,应该是说他蠢,跟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一点异样。
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躺在他们曾经共眠的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枕头上早已不存在的发丝痕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第一次在这张床上抱住他,眼睛弯成月牙;
他生病发烧倒在被子里,她笨拙地煮着粥;
她趴在床上写算兼职的收入,他从背后环抱着她……
他拿起旁边那把水果刀,缓缓地朝自己手腕割去。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他。
他放下刀,有些懊恼地接起电话。
他小叔下了命令,让人看住他,不允许他自杀。
说他自己做的蠢事,就要自己面对。
痛也好,生不如死也好,他都活该受着,别想着一死了之。
所以,他如果不接电话,他们的人很快就会破门而入。
“纪总。“
助理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关于您让我去舞团买回叶烬染小姐母亲给她写的遗曲的事……“
纪辞书沙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助理的声音有些迟疑:“它……已经被人买走了。“
“多少钱我都要买回